她雖與李清遠的交集並不多,但能看出了他做事還是靠譜的,她事情繁多不能處處看顧音然,便讓她這個哥哥代爲照顧一下。
李清遠沒說什麼,默默應下了,秦落將林音然安頓好之後,迎面就碰見了太子。
“一起走走?”太子發出邀請。
“好啊。”秦落欣然應允。
“這一陣子真是辛苦表妹了。”太子看着身旁瘦了一圈的秦落,真心實意道。
“你若是真的心疼我,便將雲常借給我用,旁的你別添亂就行。”秦落朝他翻了個白眼道。
“說的好像我不借給你你就不會自己用似的。”太子一臉無奈:“使喚我的人還不跟我說一聲,有你這麼不客氣的嗎!”
秦落索性偏過頭假裝看一旁的士兵操練,不再理他。
“說真的,你是如何敢肯定拓跋武在看到雲常偷偷寫下的那些字之後,不會動搖夜襲的決心呢?”太子有些好奇問道。
“很簡單,拓跋武雖生性多疑,可偏不信鬼神之事。”
秦落笑了笑:“再說了,我白天的時候和那些將領比武,晚間又和趙韞大吵了一架,北夷人免不了在大魏軍中安插細作,拓跋武知道我舟車勞頓,又與趙都督失和,還失了軍心,豈會浪費這麼一個大好的機會?”
“那既然知道拓跋武一定會夜襲,你爲何又要多此一舉讓雲常潛入敵軍寫下那些字?”太子依舊有些不解。
“爲了埋下懷疑的種子。”秦落笑了笑,不再理他,跑去找蘇南若了。
蘇南若正在幫宋郢將一些草藥歸類,見秦落過來,朝她笑道:“落兒如今的行事做派,像極了當年的秦叔叔呢。”
“我至今不知道幫大魏是不是正確的,但我想,若是父親還在,大概也會這麼做吧。”秦落說着,很快轉移了話題:“這陣子到處打仗有些危險,蘇姐姐先等等,等仗打完了我陪你一起去尋蘇家的下落。”
“嗯,你且先專心打仗,別的日後再說。”蘇南若拉着秦落的手柔聲道。
秦落在蘇南若處又坐了一會兒之後,便又起身去了陸嶼處。
“姐姐這幾日很是忙碌,都沒來看過小嶼呢。”見秦落過來,陸嶼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這不是才得空就來了麼?”秦落亦笑道。
“姐姐最近與宋郢是不是住在一個帳篷了?”陸嶼猶疑了一下,還是問道。
秦落有些驚訝他竟會問出這種問題來,想了想還是認真答道:“嗯,畢竟還是名義上的夫妻嘛,出門在外還是注意些的好。”
“那姐姐……喜歡宋郢嗎?”陸嶼幽幽問道。
喜歡宋郢嗎?秦落突然想起昨天他爲她包紮傷口時,她那莫名的不自然和突然加速的心跳。
若是換作以前,秦落定是可有肯定地回答不喜歡的,可如今,秦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他。
但管他呢,眼前不過是個比宋郢還小的小屁孩,糊弄過去就行了。
陸嶼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又接着問:“那姐姐,喜歡小嶼嗎?”
秦落突然愣住了。
可能是因爲秦宇的緣故,她一直把陸嶼當成一個未經世事的小孩子,也因此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信息。
可有哪個小孩子,能做出那般精密到恐怖的傀儡呢?
秦落突然覺得有些慚愧,她一直把這個少年當成弟弟對待,卻好像讓他誤會了些什麼。
“我一直把你當弟弟看的。”良久,秦落才終於斟酌道:“你也到了該娶親的年紀了,待戰事結束回了京城,姐姐定爲你尋一門好親事。”
陸嶼的眼中飛快地劃過一抹失落,不過很快就被他掩飾過去了。
他照常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朝秦落道:“好。”
臨走前,秦落還在他這裏薅了好些木蟋蟀一類的東西,準備讓雲常找機會偷偷放進敵軍中。
陸嶼一如既往很是大方,最後還掏出一個精緻的木簪子遞給秦落,說要給秦落戴上。
秦落拿人的手短,最終也沒好意思拒絕。
跑完陸嶼這邊後,秦落又去約定好的地方找了雲常。
“北夷那便如今情況如何?”
“流言已經開始起一點點作用了,不出意外的話,三五日之後,大魏的普通探子都能探出那些情況了。”雲常看起來很是得意。
“好,北夷那邊還得麻煩你繼續盯梢。”秦落說着,從懷中摸出幾個木蟋蟀遞給雲常:“你自己看着放吧。”
“哦。”雲常有些不滿地接過木蟋蟀:“我之前給公子做這麼多事情,一般除了月錢之外還會有別的賞銀。”
“銀子你放心,嘉月樓如今已經做的很是不錯了,待回了京城,賞銀定是少不了你的。”秦落保證道。
“那就好,我還得攢錢娶媳婦去呢。”雲常這才收起不滿的情緒,揣好木蟋蟀轉身忙去了。
所有的事情忙完後,秦落又開始跑去和那些將領們拉關係了。
風月關守軍加上程臻帶來的一共十七萬人,加上援軍二十萬人,一共是三十七萬人,而北夷此番傾巢而出,據探子來報,保守估計有四十五萬人,人數上大魏並不佔優勢。
她必須熟悉每一個將領的特點,每一個方陣的情況,才能在兩方大軍真正對上的時候有備無患。
待她照舊忙到深夜回到營帳時,宋郢照舊是燒好了熱水調好了藥浴等着她。
“其實你若是累了可以先睡的,不必每天晚上等我到這麼晚還給我調藥浴。”秦落有些不好意思地對宋郢道。
他這兩天對她好得有些過分了,再這樣下去她會以爲他對自己有意思的。
“你身上的汗味薰得我睡不着。”宋郢波瀾不驚道。
秦落:……
她再也不自作多情誤會宋郢對她有意思了!
“那你可以去別的帳篷睡啊!”秦落被他噎了一下之後,反駁道。
“不要。”宋郢乾脆利落地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