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掙扎着往外看了看,見周遭都是全然陌生的景緻,心底突然生出了一絲徹骨的寒意。
“姐姐不用看了,你回不去的。”陸嶼說着,眸子裏突然生出了極其興奮的光芒:“我要帶姐姐去一個你從來沒去過的地方,把姐姐藏起來,這樣姐姐就是隻屬於我一個人的了。”
“你休想!”秦落冷冷地盯着他:“你就算將我囚禁起來了又能怎樣呢?你所能得到的,也不過一具行屍走肉罷了。”
“沒關係,我會加倍對姐姐好的,只要姐姐一直在我身邊,旁的都不重要。”
陸嶼的語氣依舊溫柔,但說出來的話卻讓秦落不寒而慄:“姐姐不必再去想你的心上人宋郢了,不出意外的話,他如今應該已經不在這世上了,姐姐沒有了宋郢,又整日與我在一處,總會發現誰纔是這世上最愛你的人。”
“你將宋郢如何了?”秦落猛地站起身跳出馬車,卻因爲渾身無力差點摔倒,眼疾手快扶住馬車之後還在劇烈地喘着氣。
不會的,宋郢那小子功夫雖然不怎麼樣,但他足夠聰明,還有銀針護體,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秦落在心裏安慰着自己,可卻依舊沒有辦法冷靜下來。
“其實也沒將他如何,他父親的仇家那麼多,我只是隨便找了個與他父親有仇的勢力,將宋郢的行程透露給那人了而已。”陸嶼見秦落這般反應,眸子裏飛快地劃過一抹狠厲,但很快又恢復如常,笑眯眯道。
秦落心知此刻一定不能慌,死死地咬住嘴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便是在這個時候,秦落突然察覺到了有人靠近,而且還不止一個。
雖分不清那那些人是敵是友,不過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將局面攪亂一些,纔會生出更多變數,她才能找到機會逃跑。
她悄悄把身子往馬車邊緣移動,試圖讓那些靠近的人看見自己。
“姐姐若是休息好了,我們該繼續上路了。”陸嶼漫不經心地盯着秦落的的舉動道。
“馬車顛簸,我身上的傷還未好,我想再歇一歇。”秦落忙找藉口搪塞道。
宋郢見秦落的態度軟了下來,似乎很是受用,臉上的笑都真心實意了不少:“都聽姐姐的。”
正在這時,遠處突然殺出一隊人馬,快速朝秦落這個方向而來。
宋郢不慌不忙,從袖中灑出一把豆子,落地的瞬間,那豆子就變成了千軍萬馬。
撒豆成兵!
殺出來的那隊人被那些豆子變成的兵馬困住了,而陸嶼又不知從哪裏摸出來一把壎,放在脣邊緩緩吹了起來,似是在以壎音控制那些兵馬。
這是一件極耗心神的事情,陸嶼專注於控制兵馬,正是自己逃走的絕佳機會!
秦落這般想着,忙費力爬上馬,用盡全身的力氣抓起鞭子抽向馬背,伴隨着馬兒發出的一聲長長的嘶鳴,馬車載着秦落飛速向前駛去。
驅馬狂奔了一陣子後,確定陸嶼不會跟上來了,秦落這纔開始留意周遭的環境。
秣陵城和風月關地處北邊,地勢平坦,而她此刻卻明顯處在一處山林之中,應該依舊不在秣陵附近了,而她能確定的是這輛馬車是新的,並未跑很長的路程,馬也不似長途奔波過的樣子。
所以此處極有可能是秣陵城以西的一處極長的山脈,祁遠河的源頭,祁遠山脈。
祁遠山脈雖地勢陡峭,但山都不算高,因着有不少人居住於此,許多山上都修了較爲平坦的路,秦落此刻應該就是處在修過路的某一座山中。
秦落前世隨父親征戰沙場時曾仔細研究過此處的地勢,正想着能不能根據周圍的環境判斷出自己到底處在哪座山的時候,突然察覺到身後有人靠近。
她此刻武力盡失,根本沒有沒有再與人交手的可能,爲了保險起見,秦落敏捷地將自己藏到了馬車中。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秦落突然發現自己的力氣似乎恢復了些。
來人似乎並不帶殺氣,強行停住受驚的馬兒後亦沒有強行闖進馬車。
秦落正在猜測馬車外是誰的時候,便聽馬車外一道沉穩的男聲響起:“郡主莫怕,微臣救您來了。”
秦落一下子愣住了。
是程臻。
畢竟是年少時曾深深喜歡過的男子,不管過了多久,他的聲音她還是能第一時間聽出來。
只是,程臻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秦落帶着滿腹的疑惑掀開簾子,便看見滿身風塵的程臻正爬上馬。
“這裏太危險,我先帶你逃出去。”程臻說着,熟練地駕着馬車往前趕。
秦落在心裏悄悄鬆了一口氣。
至少在目前,程臻對她應該是沒有什麼壞心思的。
這麼想着,秦落便開始乖乖待在馬車中,等待藥效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秦落感覺到身上的力氣恢復了不少,正準備問一問程臻到了何處時,便突然感覺馬車停住了。
秦落掀開簾子,看見的便是一臉窘迫的程臻。
“我們似乎進入了一個圈套,跑了這麼久還是在原地打轉。”
程臻看着不遠處他離開時做的一個記號,頗有些歉疚道。
秦落此時力氣已經恢復了不少,便起身跳下馬車仔細查看。
“應該是被陸嶼以奇門遁甲之術設了一個幻象,我之前跟師父學過一點,先試試能不能破解。”秦落仔細查看了一下週圍的環境後,沉吟道。
程臻沒有做聲,只默默跟在她身後。
秦落一步一步仔細往前查探了,大約過了一柱香的功夫,秦落突然伸手,將面前一塊毫不起眼的石頭挪開了。
“好了,陣破了。”秦落站起身回到馬車旁邊:“沿此處繼續往北走,大概走個十三里路左右便能走出這個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