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被一名神祕女子劫走,趕去救援的人遇阻,方纔趕回來說對方勢力很強大,我們正在商議對策。”那人恭恭敬敬答道。
“你們若是要前去營救你們少主的話,可否帶我一起過去?”秦落滿懷希冀問道。
“少夫人說笑了,如今少主被困,黑甲軍但憑少夫人吩咐。”那人規規矩矩拱手道。
“既如此,你可否派一人去山腳找一個身着淺綠色衣衫的少年,若是還能救回來救儘量救,救不回來……便就地安葬了吧。”秦落沉吟了一下,還是說道。
“是。”那人說着,喊來人羣中的某個年輕人,低聲吩咐了幾句,那人便領命而去了。
“餘下的所有人,隨我一同前去營救你們少主!”秦落說着,便棄了馬車,往前走去。
被忽略的程臻沒有絲毫怨言,默默地跟了上去。
黑甲軍在此處有備用的馬匹,受傷的人留下了養傷,餘下的都跟着回來報信的那人一道去了葉驚堂在祁遠山脈的駐紮地。
那個地方距離秦落所在處並不遠,是以負責保護宋郢的人才能這麼快趕回來報信。
大約趕了三個多時辰的路之後,秦落遠遠地開始聽到有打鬥的聲音,走近一看,便瞧見一羣山匪模樣的人正在與一羣士兵纏鬥,而那士兵身上穿着的,赫然是秦家軍的衣裳!
秦落的一顆心跳得飛快,拼命縱馬想要靠近些看清楚。
便是在這時,人羣中一名青年引起了秦落的注意。
那人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身穿秦家軍中將領的衣裳,正與山匪頭子纏鬥着。
打鬥的瞬間,秦落看清了他的正臉。
哪怕已經過去了十幾年,哪怕他已經從一個七歲的孩童長成了如今能獨擋一面的青年,哪怕他們之間隔着十幾年的光陰,秦落也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那個小時候最喜歡圍着他喚她阿姐的孩子。
她還未來得及激動,便見一名山匪舉刀正欲向秦宇砍去。
“小宇小心!”秦落大喊一聲,手中的暗器迅速對準那名準備偷襲的山匪,還未待所有人反應過來,一枚箭矢便準確地沒入了那山匪的心臟。
秦宇並不知此時救了他的少女是何人,只遙遙向她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便繼續與面前的山匪頭領纏鬥。
秦落縱馬上前,毫不猶豫加入了戰鬥中。
她身後的黑甲軍雖不理解,但見秦落加入戰鬥,出於保護秦落的想法,也紛紛加入了纏鬥中。
因着有援軍加入,山匪很快便落了下風,眼看着形勢不對,山匪頭子一聲令下,帶着剩下的兄弟飛速撤了。
秦宇稍微休整了一下之後,便過來和秦落道謝。
“方纔多謝姑娘搭救,我叫秦宇,日後若有用的上秦某的地方,姑娘儘管開口。”
秦落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青年,唯恐他跑了似的,良久,一雙眸子開始漸漸泛起水霧,緊接着,大顆大顆的眼淚便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姑娘?”秦宇拱手道謝,等了良久不見秦落迴應,反而還哭了起來,一時不知作何反應,呆了一會兒,發現那姑娘還越哭越兇,一時間有些疑惑,試探性地喊了一句。
“姑娘若是沒什麼事,就先回去吧,一個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一道冷淡中略帶敵意的聲音傳來。
秦落擦了擦眼淚,看清了正朝她走來的一個女子。
那女子看起來和秦宇差不多大,鵝蛋臉,柳葉眉,長着一張標緻的大家閨秀的臉,身上卻穿着秦家軍的戰袍。
“阿裳?”秦落此刻正沉浸在找回弟弟的喜悅中,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一時間脫口而出。
“你叫我什麼?”那女子驚疑不定地望着秦落,目光中盡是不可置信。
秦落此刻才完全反應過來,有些尷尬地擦了擦眼淚:“實在抱歉,你長得太像我一個故人了,一時失態,望二位莫怪。”
“你爲何會與程臻在一處,好心提醒姑娘一句,他不是什麼好人,姑娘還是少與他接觸的好。”秦宇瞟了一眼站在秦落身旁的程臻,目光開始慢慢變得冷淡。
秦落依舊目不轉睛盯着秦宇,怎麼看都看不夠似的,程臻在一旁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這位是嘉月郡主李清洛,方纔她遇到了些危險,我奉命前來保護她。”
“原來是郡主啊,失禮失禮。”秦宇的目光終於徹底冷淡下來,看向她的目光也帶了些嘲意:“郡主您那好夫君,方纔可是傷了我的不少人呢,就連這山匪,也是他給引來的。”
“若不是你要抓我們少主,我們少主至於傷你們的人還引山匪過來嗎?”一旁宋郢的手下看不下去,出言辯解道。
“你們少主的父親殺了我阿姐,父債子償難道不應該嗎!”秦宇的語氣也開始激烈了起來。
眼看這雙方又要打起來了,秦落忙站出來打圓場:“這其中有些誤會,天色也不早了,大家先趕緊下山吧,晚了容易碰着狼羣。”
秦宇惡狠狠瞪了那人一眼,這才道:“看在郡主今日救我一命的份上,我這次就暫且放過你們,他日若再次落在我手上,便休要怪我翻臉無情!”
他說完,便命手下將傷員扶上馬背,往山下客棧趕去。
秦落看着不遠處的灌木叢,聲音有些疲憊:“先出來吧。”
過了一會兒,宋郢從灌木叢中慢慢走出。
黑甲軍忙迎上去,圍着宋郢噓寒問暖。
宋郢置若罔聞,只隔着數人與秦落對視。
“我現在有一點兒累,容我先緩一緩再同你解釋好嗎?”秦落與他對視,輕聲道。
宋郢沒有說話,默默跨上秦落方纔騎着的那匹馬,向秦落伸出手。
秦落會意,拉着他的手上了馬,二人同乘一騎,向山下趕去。
身後程臻和黑甲軍默默跟上,一行人浩浩蕩蕩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