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按照他們國君的說法,宋郢的母親是他們國君的表妹,宋郢自然也算是半個北夷皇室的人,所以聽他的就沒錯。
此刻獨孤恆見一個默生男子坐在他的營帳內,面色一變,正準備喊人,便見那男子已經快他一步捂住了他的嘴,緊接着一個手刀劈在他的肩膀上,再然後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當然,葉驚堂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一個人,楚晨。
作爲和陸嶼一樣精通傀儡術和奇門遁甲之人,還是喬道人的徒弟,楚晨做出一些類似於陸嶼手中木蟋蟀一類的東西自然是不在話下。
除了宋郢,秦落還有楚晨本人,幾乎沒有第四個人知道,在北夷將領獨孤恆的營帳中,還藏了一個類似於木蟋蟀之類的可以竊聽的機括。
是以葉驚堂潛入獨孤恆的營帳後,宋郢和秦落第一時間就發現不對勁。
很快當宋郢趕到獨孤恆的營帳後,營帳中除了少許掙扎的痕跡,早已不見人影。
因着宋郢如今在北夷也還有一定的地位,倒也很快就穩住了那些因主帥失蹤而不安起來的將領。
宋郢又找來楚晨,循着獨孤恆留下的氣味用木蜻蜓尋找着獨孤恆。
然而還未等木蜻蜓發揮作用,獨孤恆便一臉失魂落魄地回來了。
宋郢看了看四周,什麼都沒說,將獨孤恆拉近了營帳內。
“發生了何事?”確認了四周無人偷聽後,宋郢這才拉着獨孤恆問道。
“方纔有個不認識的人偷偷潛入了我的營帳,將我打暈之後帶到一個地方,說要和我談一樁生意。”獨孤恆有些驚魂未定道。
宋郢見狀,倒了一杯水遞給獨孤恆:“先喝杯水壓壓驚。”
“謝謝。”獨孤恆結果茶水一飲而盡,而後繼續道:“他說大魏太子如今正在前往北地的路上,想讓我派人前去刺殺太子,說大魏儲君一旦身死,大魏必定打亂,到時候北夷可趁機攻打大魏,定能一血兩年前的恥辱。”
“那你又是如何應對的?”對於葉驚堂的反應,宋郢並不意外,他和秦落早在得知太子出發的時候就已經討論過這種情況。
“我看他一副我不答應就不肯放我走的樣子,就先假裝答應他了,他說他明日申時他會讓人在城外的樹林子裏與我接應,他的人知道太子的具體行蹤,可以直接帶我過去。”獨孤恆哭喪着臉道。
“知道了,你做的很好。”宋郢拍了拍獨孤恆的肩膀道。
獨孤家放在之前也算是北夷的一大世家,這些年卻漸漸收斂鋒芒,在外人眼裏也漸漸開始勢弱,衆人都以爲獨孤家不堪重用了,殊不知只是獨孤家的家主見到叱羅家的興亡後,這纔開始有意隱藏自己的。
獨孤恆是獨孤家的嫡次子,自小便是被嬌寵這長大的,性子雖良善,但也懦弱,經不起大風大浪。
此番宋郢見獨孤恆嚇成這樣,自是免不了先行安撫他一番。
自北夷的營帳回去後,宋郢便開始和秦落討論起葉驚堂的事情。
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秦落因爲蘇南若和程臻的死,加上思念熙明以及各種事情思慮過度,已經瘦了整整一圈,原本清瘦的身子更是顯得形銷骨立,教人看了心疼。
如今事情大體上已經解決了,秦落便被宋郢拘在了屋子裏,不許她再忙這忙那,每日熬些補氣血的藥膳給她送來。
但雖如此,宋郢也還是會將每日的消息揀些重要的說與秦落,不至於讓她對外頭的形式一無所知。
“今日怎麼回來得這樣早?”秦落正在屋子裏和櫻桃一道跟着繡娘學女工,見宋郢進來忙笑着迎上來。
櫻桃和那繡娘見宋郢進來,便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只留秦落夫婦二人在屋內。
“今日北夷大軍那邊有異動,估計是葉驚堂開始動手了。”宋郢見二人出去,又小心地將門關嚴實,這纔對秦落道。
“是嗎?這麼沉不住氣,果然是被逼到窮途末路了呢。”秦落輕笑了一聲道。
“他偷偷潛入北夷主帥的營帳將人劫走,半誘騙半威脅地要求獨孤恆派人前去刺殺太子,時間很急,明日申時便出發,集合地點就在城外的那片小樹林裏。”宋郢想了想認真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倒是想偷偷潛入獨孤恆派去的人中間,這樣做做樣子救下太子一命,還能在和談的時候爭取到更多的籌碼。”秦落想了想認真道。
宋郢似乎早就料到了她會這麼想,當下也爲阻攔,只望着她的眼睛道:“那我陪你一道去。”
秦落在經歷了那許多事情後,早就不像之前那般將宋郢當作小孩子看了,她笑着擁住宋郢,將頭抵在他寬闊結實的胸膛上,語氣甜蜜:“好。”
二人聊完公事之後,又免不了溫存一番,直到月過中天,這才相擁着睡去。
第二日一早秦落和宋郢便起身,喬裝改扮了一番之後便直奔北夷的大營。
此番跟隨他們前去“刺殺”太子的人選,宋郢必須要親自挑選,以防獨孤恆挑選的人爲了北夷的利益真的選擇刺殺太子。
忙忙碌碌一直到巳時,雖秦落宋郢一道前去的人才基本上定了下來。
秦落找出一些類似黑炭的東西,在臉上偷偷摸摸,很快那張臉便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面目,在加上她這段時間瘦得厲害,就算是葉驚堂到場了,恐怕也很難認出她來。
宋郢亦是跟着塗塗抹抹,二人穿着北夷軍的衣裳,跟在獨孤恆身後,隱在一大羣北夷將士中,不仔細看的話很難被人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