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似錦被問的卡殼了一瞬,他下意識地順着低頭看向自己的衣襟,原本並不明顯的指印,在衣襟邊緣變得明顯起來,已經隱約發青了。

    君夜蕪捏他脖子的時候他還沒有什麼感覺,可能當時太緊張了,如今也不疼了。

    他覺得被問這個問題有點尷尬,雖然君夜蕪確實對他動手動腳的,但是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呀。

    “師兄,我們回去再說,現在這邊還危險……”

    未等他說完,一邊的結界出現一聲動靜,正殿裏的幾個舞姬全部都幻化成了黑霧,殿裏跟着混亂起來。

    有宿蓮他們在,沒一會便平復了,城主府的護衛圍了一層又一層,宿蓮和城主商議完了便過來找他們。

    “你們二人有沒有事?”

    林似錦搖搖頭,他沒受什麼傷。

    盛如翡的視線還落在結界破開的地方,聞言收回視線,回覆道,“我們二人無妨,城主那邊可有大礙。”

    “人倒是沒事,方纔那些舞姬都是幻術幻化而成,在結界破的時候一同消失了。具體那些妖邪目的是什麼,還有待查看。”

    宿蓮還有的忙,顯然沒時間跟他們多說,見兩人安然無恙,放下心來,讓他們先回客棧。

    景秋鴻也嚇得不行,見他們沒事鬆了口氣,和林似錦打了招呼,打算留下來給宿蓮幫忙。

    城主府只剩餘幾名弟子,他們剩餘的弟子先回去了,尤其是林似錦和盛如翡,被作爲他們重點保護的對象。

    畢竟他們兩人方纔與妖邪有牽扯,他們扶光向來以保護弟子的周全爲先。

    林似錦跟着盛如翡回去,路上他手腕處的紅線多纏繞了兩圈,一直貼在他手腕內側,盛如翡也一直離他很近。

    回去天已經完全黑了,他們在客棧和房間各布了一層結界。他被紅線拽着扯進了盛如翡的房間,桌上點了蠟燭,盛如翡把劍放下來。

    林似錦知道盛如翡是想問他事情的經過,他不等盛如翡問,便一五一十地說了。

    “我去買點心的時候撞到了人,他當時跟我道歉,我看到了他的臉,然後宴會上我覺得琴師像是他,便多看了兩眼。”

    “後面不知道怎麼回事,中了他的幻術,身體便不受控制了。”

    “不過我知道了他的身份,是妖邪聖君君夜蕪。”

    盛如翡靜靜地聽着,用蠟燭對了燭臺,把牀邊的燈也點亮了,聞言看向他。

    眼裏情緒十分明顯,是在問他爲何知道。

    “因爲他威脅我,說如果不聽話就把我做成美人骨,”林似錦回憶起來還有點害怕,下意識地朝盛如翡那邊走了兩步,“會攝魂術,喜愛收集美人骨,不都是通緝令上寫的。”

    這兩樣通緝令上寫的都有,而且君夜蕪的通緝令遍佈每一座城。

    “過來。”盛如翡並未回答,喚他一聲,用紅線輕微地拽了拽他。

    林似錦手腕被拽着,他被迫往前走,不過他經歷這一番,也覺得沒有安全感,離盛如翡近點好,歡快地便過去了。

    他坐在盛如翡旁邊,旁邊的燭光跳躍,他眨了眨眼,“師兄,方纔你聽見我說話了嗎。”

    盛如翡“嗯”一聲,“一會我會給宿蓮師兄傳音。”

    聽見盛如翡這麼說,他放下來心,剩下的就不用他管了。

    盛如翡就在他旁邊,還一直盯着他看,他被盛如翡看的有些不自在,對方手伸過來,他感覺自己耳垂被碰了一下。

    少年垂眸看着他,燭光映着那張臉,褐色的眼珠顯不出來情緒,指尖觸碰着他的耳垂,粗糙的指腹碰在皮膚上面,略有些滾燙。

    “除了耳朵和脖子,還有哪裏。”

    又回到了這個問題,林似錦總覺得有些不自在,像是丈夫質問被輕薄的妻子,彷彿是要提劍過去尋仇。

    他張了張口,含糊道:“他在幻境裏抱了我一下,其他的沒有了。”

    盛如翡嗓音平淡:“抱了哪裏。”

    問那麼清楚幹什麼,但是想也知道盛如翡是擔心他,畢竟在外他是師弟,盛如翡身爲師兄自然要照顧好他。

    “就是抱了一下……”

    抱人還能抱哪裏,他還在這麼想着,聽到盛如翡道,“衣服脫了。”

    林似錦立刻便愣住了,他對上盛如翡的視線,發現盛如翡不像是在開玩笑,不知道爲什麼要脫衣服。

    難不成是看他身上有沒有痕跡?

    他這麼想着,略微猶豫,還是更相信盛如翡,把外袍脫了。

    “師兄,脫衣服做什麼?”

    盛如翡並未回答,只道,“只用脫上身。”

    修仙之人的衣袍繁複,林似錦早上穿衣服都要穿好久,後面他爲了省事,裏面的衣襟繫帶都是隨意系,系的並不規整。

    他一邊“哦”一聲,一邊解自己的衣襟,中衣也解開,脖子上的於痕便明顯了。他自己看了一眼,摸了一下,倒是不疼了。

    奉如皋給他準備的也有藥,他一會找找,塗上去兩天便能好。

    眼看着少年要解裏衫,漂亮的鎖骨顯露出來,流暢而精緻,鎖骨邊緣有一顆小痣,隱約能看出來清瘦的身形。

    林似錦還在解自己的裏衫,對面的盛如翡突然出聲“停下”,他動作頓住,不解地看向盛如翡。

    “只用脫掉中衣就可以,”盛如翡看着他,褐色的眼珠冷凝了幾分,把他散開的裏衣衣襟又合上了,指尖蹭到他的鎖骨,他覺得有一些癢。

    林似錦下意識地縮脖子,這般臉頰也蹭到了盛如翡的手指,看起來像是他在跟盛如翡撒嬌,他有一些不好意思,聽見盛如翡冷淡道。

    “未成親前,不可解褻衣給人看。”

    原來說的脫上衣是隻用脫外袍和中衣,是他理解錯了。

    林似錦:“……”

    他又不是女子,爲何要遵守這些。就算是女子,如今民風開放,三千世中露肩和高腰的服飾很多,成親前不可解褻衣已經是八百年前的規矩了。

    “師兄,上次在冷泉,我看過你了。”

    其實他什麼也沒有看見,但還是忍不住想反駁一句。明明盛如翡年紀不大,怎麼這麼封建古板,他假裝爲難的看向盛如翡。

    “這般我是不是要對你負責。”

    “你我不同。”

    盛如翡看着面前的少年,少年只穿了雪白的裏衫,裏衫被他合緊了,但是並未完全合緊。少年肌膚像是未化開的雪,三千青絲散在身側,茶色的眼眸盈盈地看着他,被燭光映着熠熠生輝,充滿了鮮活生動的氣息。

    他想象不出來少年脫衣服給別人看的樣子。

    “但是我們不是有婚書嗎,也不能看?”

    林似錦對盛如翡的邏輯略有些無語,怎麼聽起來好像盛如翡無所謂,但是他不能給別人看一樣。

    “我們並未正式成親。”盛如翡這意思是他也不會看。

    明明親都親過了,規矩還挺多,林似錦心裏小聲這麼說,不敢直接跟盛如翡說。他每次能夠感覺到,盛如翡不喜歡他還嘴,每次他還嘴盛如翡都冷着張臉。

    林似錦坐在牀榻邊,旁邊都是他的衣服,他腰際的衣服被掀開一點點,少年指尖碰到他腰側的皮膚,他感覺到一陣疼痛。

    “疼——”林似錦下意識地便要躲開,他自己順着看過去,發現腰側多了兩道指印,盛如翡卻按住了他,不讓他亂動。

    盛如翡收回了指尖,問他:“除了這裏,他還碰過你哪裏。”

    林似錦像是滑溜溜的魚一樣避開了盛如翡的手,他不知道盛如翡要幹什麼,認真的回想着,當時他掙扎,似乎君夜蕪碰了他的後腰。

    “還有後面。”

    他微微側過來身子,感覺到後腰一涼,少年的指尖碰在上面,他感覺略有些不自在,能夠感覺對方的指腹落在皮膚上。

    從腰際蔓延出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林似錦想躲,身後傳來盛如翡的聲音“別動”,按着他不準亂動。

    然後他感覺到了一股涼意,冰冰冷冷的貼在皮膚上,像是能夠滲透進骨髓,他疼的想避開盛如翡的手,聽盛如翡下一句道。

    “你身上被人種了咒,若是不盡快取出來,晚些咒便會融進你身體裏。”

    聞言林似錦愣住了,他自己一點都沒有察覺,君夜蕪是什麼時候在他身上中了咒。

    他沒來得及多想,下一刻,後腰處傳來疼痛,他疼得小聲哼唧一聲,抓住了一邊的被子,一邊哼唧一邊問盛如翡。

    “是什麼咒……師兄、我不會死吧。”

    他才穿書待了不到三個月,不會像原著裏一樣活不過兩頁吧嗚嗚嗚。

    趴在牀榻上的少年衣襬微微向上掀起來,露出來一截極細的腰肢,白淨的皮膚上有兩處礙眼的指印,指印上面有若有若無的黑氣繚繞。

    盛如翡指尖剛碰上去,少年便開始掙扎,一邊掙扎一邊小聲哼唧。他的目光落在少年的耳朵上,只不過是碰了一下,少年耳尖頃刻之間便紅了起來。

    黑色的咒文從皮膚裏抽離,他收回了手,視線從少年身上收回。

    盛如翡捏碎了手裏的符咒,他又看一眼牀榻上的少年。因爲他沒有回覆,這麼一小會,少年整個人都蔫了,臉埋在被子裏小聲嘟囔,嗓音又低又委屈。

    “我才活了不到三頁……”

    盛如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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