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朗見自己暴露,並不多待,身形在原地消失,臨走前留下一道話音。
“若是反悔,隨時去無穢城找我。”
劍氣“嘭”地一聲,擦着夜朗過去,落在一旁的柱子上,柱子直接裂開了一道縫隙,劍氣將柱子攔腰斬斷。
林似錦連忙躲開了,石塊落不到他身上,他還是嚇了一跳,旁邊的柱子“砰”地一聲倒下,外面傳來刀劍碰撞在一起的動靜。
他手腕處的金印消失,看來人已經跑遠了。
盛如翡的身形顯現出來,他對上盛如翡的目光,有些慶幸。
“師兄,你是什麼時候過來的,他方纔能悄無聲息的混入府裏……”林似錦心有慼慼,“爲何能這般輕易的進來,我之前便感覺他不是普通的弟子。”
不知道派去的斬祟使能不能追到人。
“他方纔還說這座城馬上就要完了……”
林似錦說了這麼多,發現盛如翡沒有接他的話,他順着看過去,盛如翡正略微垂眸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麼。
“師兄?”他又喚了一聲。
盛如翡回來的晚,他回來的時候便察覺到了不對,府邸裏的斬祟使都像是失了神智一般,他們原本便是境中人,控制權在境外人手裏。
這般的情形只有一種可能,便是有境中人掌握了控制祕境的方法。
這件事之外,讓他在意的還有少年所說的話。
“這裏很多斬祟使,你被抓住了就完蛋了……你是在擔心我?既然擔心,不如跟我一起走。”
盛如翡收回思緒,他聽見了少年的問題,默了片刻道,“無穢城屬魔修的地盤……扶光的弟子裏,目前在無穢城……只有從禁行山逃出去的薛凝。”
原本林似錦還沒有反應過來,愣了一會之後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心裏有不可置信的猜測浮現出來。
“夜朗……夜朗是薛凝?”
盛如翡並沒有直接說,只是懷疑,冷淡道,“薛凝原本是掌門門下的首席弟子,他與宿蓮是師兄弟,從小一起長大。”
“回去之後,我會將此事上報給掌門。”
若真是薛凝,宿蓮肯定要受罰,逐出師門都有可能。
林似錦把夜朗的臉代入換成薛凝,感覺有些頭皮發麻,和他相處了那麼多天的……如果真是薛凝。
他有些後怕,這般也說得通了,原本薛凝身爲扶光的首席弟子,修爲便不低,基本上碾壓普通弟子許多。
這也是掌門在知道薛凝去了無穢城之後氣的差點吐血的原因。
“他方纔還說……讓你同他一起走?”盛如翡話音頓了頓,嗓音冷了幾分,“你們的關係與我想的不太一樣。”
盛如翡說着,目光落在他身旁的桌子上。桌子上有薛凝帶來的許多點心,他跟着看了一眼,都是他之前買過的,點心糖人兒小核桃,還有一個紅色的撥浪鼓。
林似錦看到了撥浪鼓,眼皮子跟着跳了跳,買點心就算了,爲何還要順帶着帶個撥浪鼓,薛凝果然腦子有病。
他聽着盛如翡的語氣,想起來方纔盛如翡在門外站着,不知道聽見了多少,興許是誤會了。
“我方纔是故意那樣說的,我們兩個沒什麼關係,他之前還在威脅我。”
林似錦更關心的是薛凝又叛逃了。
“師兄,他若真是薛凝,是不是沒辦法把他交給掌門處理了。”
盛如翡“嗯”一聲,低聲道,“不會輕易放過他。”
他還在思考盛如翡這話的意思,盛如翡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腕,手腕處的金印在半空中慢慢的散開,散開之後重新匯聚,隨即消散在半空中。
林似錦:”師兄,這是解了金咒?”
盛如翡:“是還給薛凝的鏈子。”
此時此刻,城外。
薛凝身後跟着數名斬祟使,他戴着黑色的兜帽袍遮住了大半張臉,使用瞬身術避開了追上來的斬祟使。
突然一道金光閃過來,薛凝腳步在原地停留了一瞬,下一秒,他的脖子上多了一圈實體的項圈,項圈是黑色的,纏繞着他的脖頸,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咒文。
在項圈纏上去的那一刻,咒文向裏收緊,薛凝臉色微變,咒文爬上他的皮膚,他“噗”地吐出來一口鮮血。
“師兄,城主府那邊如何了?”林似錦聽見盛如翡說不會放過薛凝,他放下心,不過還是有些擔心,總覺得容易出意外。
他後知後覺地想到,在原著裏,薛凝也出現在宜修城裏,還給盛如翡下了藥。
即便劇情偏移了許多,薛凝還是出現在了宜修城,至於下藥……他想起來薛凝餵給他的茶水。
難不成那便是傳聞中最猛的藥?消食助眠的?
林似錦有些想不通,很快拋到了腦後,他提醒盛如翡道,“師兄,以後若再碰到薛凝,離他遠一些。”
薛凝一直都在打盛如翡的主意,就算盛如翡報復回去,只怕下回薛凝會變本加厲地還回來。
原著中對於薛凝的描寫就是結實兩個字,簡單來說就是不容易被弄死。
“城主府裏,如今不允許我們進去,城主如今不見人,”盛如翡看一眼他,並沒有迴應後面他說的話。
“仙門的弟子都被軟禁起來,他們馬上要離開了,你現在還有一次選擇機會。”
林似錦聽見盛如翡下一句道,“你的那封信,現在送去給仙門,還不晚。”
“我的身份已經暴露,不算任務失敗嗎?”
“任務是否失敗,出去之後長老自會有判斷,”盛如翡,“如今你們隊伍裏,薛凝僞裝逃逸,宿蓮不知下落,只剩下你一人。”
“若是不交給仙門,待他們離開之後,就沒有機會了。”
林似錦還沒有看那封信,他有些糾結,總覺得宜修城裏處處都是蹊蹺。
他們的這封信是給正方的,那到底哪方是正義的一方呢?城主府?斬祟使?仙門?還是妖族本身?
“不知道應該交給哪一方?”
林似錦點點頭,他其實有些想交給盛如翡,問道,“師兄,我能不能交給你。”
“或者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不是正方。”
盛如翡微微垂眸看着他,冷淡的眼珠裏帶着些許莫名的情緒,他都已經把信拿出來了。
信上的火漆印覆蓋在上面,未曾打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