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和人完全不能相比,鼻尖前依舊是落梅香,他覺得盛如翡興許是故意的。
他對上盛如翡的眼底,小聲叫喚一聲,臉上非常熱,沒有受過這般的刺激,熱度順着蔓延,指尖微微泛出粉意。
“師兄……”他只會喊這兩個字,耳尖在發燙,慢慢地環着盛如翡,身體有些發軟,“疼。”
他喊疼,盛如翡便放開了他,他脣角處觸感彷彿還在,埋在盛如翡肩膀處,想着這是盛如翡在操控傀儡,用傀儡在跟他親。
他臉上更熱一些,糾結半天,問道,“師兄爲何會有刺。”
“隨手設的,”盛如翡指尖碰碰他的脣角,垂眸看着他,眸色略有些深,嗓音也啞了幾分,“哪裏疼?”
盛如翡指尖碰到少年的臉頰,少年臉上熱了一片,反應沒有這麼大過,雖說平常反應也很大,今日更加明顯,眼尾都有些紅了。
“嘴巴疼,”林似錦指尖還拽着盛如翡的衣角,他不太想跟盛如翡討論這個問題,他就當盛如翡真的是隨手設的,賴在盛如翡懷裏。
“你明日就帶我過去,我要看看你的傷。”
他指尖碰着盛如翡黑色的墨發,“行不行?”
盛如翡好一會沒有回覆,他又戳戳盛如翡,盛如翡才說了個“好”。
“對了,扶衡昨天教我分辨了靈力,我學會了分辨草葉的靈力,他說我學會了以後,隨時都可以找到師兄。”
扶衡:“?”
盛如翡安靜了好一會,“扶衡?”
“對啊,他就叫扶衡,和扶衡仙君同名,”林似錦還很好奇盛如翡現在的身體,摸摸盛如翡的頭皮,不知道頭髮是如何做上去的。
“他會很多法術。”
盛如翡:“也是他讓你學無生劍意?”
林似錦聞言眼神略有些閃躲,確實是扶衡教他的沒錯,但他若是說了,盛如翡肯定會生氣。
他心裏莫名不想讓盛如翡討厭扶衡。
“不算是,”林似錦不擅長撒謊,他對上盛如翡冷冽些許的目光,眼神亂瞟,“是我自己問他的。”
盛如翡眼睫垂下,落下一道深重的陰影,沉默下來,指尖揉了揉他的腦殼。
“他跟你說他叫扶衡?”
“是啊,”林似錦,“千年前叫扶衡的肯定不少,師兄,你不會以爲是與扶衡仙君有什麼關聯吧。”
“應當不是,這個我也想過,扶衡千年之前就隕落了,若真的是扶衡,他整日跟着我做什麼。”
林似錦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天命之子,他的運氣一向一般,穿書穿的是炮灰,資質也平平無奇,不認爲自己那麼好的機緣能夠和扶衡仙君扯上關係。
他這般說了,盛如翡目光落在他臉上,略微停頓了一會,並未言語。
“他還教了你別的什麼。”
“其他的沒有了,”林似錦回想起來,平日裏也是他問扶衡才教,興許因爲他一開始拒絕的次數多。
扶衡要教他的那個無生劍意,厲害是厲害,但是估計很難學成。
“扶衡很厲害,他教我分辨靈力的細微變化,我學會了,但是我現在還是看不出來師兄的靈力變化,這是爲何。”
林似錦其實也明白這個道理,他應了一聲,問盛如翡道,“師兄,崔皓雪還會追我們嗎?”
“興許會,”盛如翡,“等到天亮毒霧散去,我們就要出發。”
林似錦沒意見,他和盛如翡待在一起很放心,抱着傀儡師兄慢慢地睡過去,指尖一直拽着盛如翡的衣角未曾鬆開。
在少年睡着之後,盛如翡將外袍脫了蓋在少年身上,指尖碰上少年的眉眼,摩挲了好一會,慢慢地又收回手。
他們第二日天不亮就開始趕路,外面的濃霧已經散去,林似錦跟在盛如翡身後,盛如翡不受迷陣的影響,在迷陣中穿梭自由,他一路上未曾見過靈力相同的草尖。
說明從未走過相同的路。
視野逐漸地開闊起來,他們走了約摸一個時辰,到了陰林深處。這邊山洞很多,依稀還有打鬥的痕跡,血跡看上去很新。
林似錦看到血跡心裏便一跳,他跟着盛如翡進了山洞,踏入山洞之後,傀儡便消失了。
方踏進去,便聞到濃重的血腥味,石壁上有許多血跡,還有劍光劃過的長痕,牆角靠着他再熟悉不過的少年。
盛如翡臉色略有些蒼白,背後靠着牆,身上的傷已經處理過,衣衫上殘留些許凝乾的血跡。
“師兄?”林似錦眼皮子狠狠一跳,他到了盛如翡身邊,離近了看的更加清楚,盛如翡背後的衣衫被劃破一層,地上是許多換過的紗布。
“你這叫傷的不重?”他指尖碰上去,感覺上面的深紅有些刺眼,盛如翡握住他的指尖,溫度順着傳遞過去。
“已經沒事了,”盛如翡收回纏繞在傀儡身上的銀絲,扶着牆壁站起來,臉色蒼白,對他道,“今日我們要先出迷林,許多人都在找秋水劍,他們如今都盯上了你。”
林似錦不信盛如翡的話,他掀開盛如翡的衣衫,傷口看起來又深又長,確實已經癒合了,他慢慢地把衣服放下來。
“師兄,你的傷看起來還很嚴重,我們要不要再在這邊待一天。”
“花一天時間養傷應當不耽誤。”
“耽誤,”盛如翡,“我的傷沒事。”
嗓音依舊冷淡,話音放輕些許。
“不必擔心我。”
林似錦有意見,但是他知道自己拗不過盛如翡,心裏像是被人戳了最柔軟的地方,晦澀的疼,還有小火苗冒出來。
“那師兄能不能告訴我,是誰傷的你?”
“不清楚,”盛如翡對上少年的眼眸,看到少年眼底的擔心,他頓了頓道,“數量太多。”
“不止魔修?那還有誰?斬祟使?”林似錦是瞎猜的,就算知道,他好像也沒法做什麼,自己心裏略有些鬱悶。
都是因爲他。
他這般想着,情緒有些低落,心裏有一些不好的心思冒出來,這還是他頭一次生出來壓抑黑暗的想法。
至於是什麼想法,他不會告訴盛如翡。
頭頂傳來柔軟的觸感,他對上盛如翡眼底,又把那些陰暗心思散了,看着盛如翡蒼白的臉色,他心疼,小聲乖乖道,“我聽師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