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來趁着這段時間給自己足夠的時間去了解這個家,看看這些人是否值得自己爲之努力。
既然離災難還有兩個多月,那就利用這有限的時間去做有限的準備!首先就是搞錢!!
“啥?閨女你沒事吧?要不要讓你爹把劉大夫叫過來再來給你看看…小郎啊,我清早讓你把藥端給你姐,你端了沒有?”
王李氏瞪着小郎,一旦小郎敢搖一下頭,她就衝過去給他揍一頓。
小郎嚇得趕緊點頭:“端了端了,娘,我看着我姐喝光我才走的。”
王李氏幾人大晚上被王馨蘭叫到屋子裏,還以爲出了什麼大事,沒想到真的出了大事!
閨女想擺攤做生意,你說這不是胡扯嗎!!這簡直比閨女病倒還讓王李氏害怕,畢竟這個年代雖說農村女子拋頭露面並不罕見,但做生意的女子確是少有。
而且大多都是些寡婦或是贖了身煙花女子。這個事,說什麼她都絕對不同意!絕不!!
“爹,娘,你們聽我說。你看咱這一大家子,大伯是秀才,又是鎮上的教書先生,大堂姐已經嫁人,大堂哥在縣裏讀書,將來想必有個好前程。”
“二伯雖不像爹有份木匠的活計,但二伯種莊稼有一手,目前暫時沒有兒子,堂妹還小,所以只用籌備二堂姐的嫁妝。小叔雖未娶妻,但祖母稀罕他。”
“而咱家有五口人,大哥現在還在村裏的私塾讀書,要想讀出個名堂,還是得想辦法去鎮上乃至縣上去讀書。小弟雖還小,可這個年紀也該啓蒙了。大哥雖偶爾教他幾個大字,可這私塾早晚要去讀的。而我年紀也不小了,按這個習俗再等一兩年可能就要議親。而這些,都需要銀錢。可你們看,咱家哪有錢!”
王李氏、王老三等人已經聽傻了。先不說蘭兒怎麼突然性情大變開始考慮這多事,只說這些話確實有點道理。
王李氏雖人懶嘴饞,但人卻是個不傻的。
聽到這,王李氏也有點着急了,急忙用手推了推王老三:“他爹啊,咱蘭兒說的我看在理兒啊。咱咋整啊?”
王老三也很糾結,他本想着自己有個木匠的活計,一個月也能拿上七八百文,有時接到私活還能拿上一兩多銀錢。
可是聽閨女這一分析,光兩個兒子上私塾的束脩都難以維持,更何況那些昂貴的筆墨紙硯!這麼一想,王老三覺得,這生意是非做不可了!
“她娘你彆着急,蘭兒啊,這擺攤的生意爹答應了…”
“真的嗎?!爹你真好!那咱就開始準備吧…”王馨蘭沒想到這個爹這麼好說話,感謝天感謝地,感謝玉皇大帝沒有給她一對包子性格的父母。
王馨蘭激動地想立馬去擺攤,早擺攤早賺錢!銀子,要趁早賺!
“閨女你彆着急,我還沒說完呢。擺攤這個事,我去。你個姑娘家的不好露面,再等兩年就是大姑娘了。”王老三趕緊補充道。
“蘭兒啊,這事你爹說得對!咱不能讓別人看笑話,你是咱家的寶貝疙瘩,是享福的!你說咋整你爹就咋整,咱讓你爹去擺攤。聽孃的,哈?”王李氏少有的認真勸說閨女。
王馨蘭本想反駁,但轉眼一想,乾脆不說了。有爹這個免費勞動力,她也不願意累死累活去擺攤,索性答應了他們,也讓爹孃安心,實在不行了自己再去。
想到這,王馨蘭就點了點頭:“行,我聽爹孃的。”
“妹妹,你有想過賣些什麼嗎?一般的東西怕是沒有賺頭。”王文思看妹妹跟爹孃達成一致,纔開口道。
“哥,你們放心吧。沒有點靠譜的準備我也不會跟你們提這個事兒。咱家啊,先賣花生!麻辣花生!”
聽到喫食,王李氏就趕緊問了一串問題,還有點擔憂。雖說花生屬於一種珍貴的喫食,但她也怕做不好浪費了,最後別說賺銀子啦,不賠就不賴了!
王馨蘭知道在這些村子裏,花生屬於珍貴的作物,一般貧窮農家一年到頭喫不上幾次。
而且,大多數都是生喫或者水煮,所以以王李氏的慣性思維,認爲這麻辣花生就是水煮花生裏放點辣椒也不足爲奇。
“爹孃,這麻辣花生不是煮的,是炒的。”王馨蘭解釋道。
“啥玩意?炒花生?那得多少油啊!”這是王李氏。
“姐,那是不是老好吃了!”這是小郎。
王馨蘭笑了笑,“好喫不好喫,咱試試就知道了。走,咱去挑花生去!”說着就要去找祖母,畢竟她可沒忘記,家裏沒分家,糧食都在一個屋子,而鑰匙在孫老太手裏!
“蘭兒…”王李氏想叫住閨女,雖然她愛喫,可她也知道不能糟蹋糧食,而且用那麼多油,孫老太絕對要炸!
“別管了,讓閨女試試吧,不行了她就該放棄了。”王老三對着妻子搖了搖頭,叫住閨女:“閨女,你站爹身後,我跟你祖母說。”
王馨蘭應了聲,有點高興。因爲她爹知道心疼她,不願讓她面對她祖母的轟炸。
一行五人到了孫老太屋子門前。
“娘,您老歇了嗎?有點事想跟您商量…”
一盞茶的功夫後,屋子裏爆出一聲怒吼。
“滾,一家子懶的懶,饞的饞,沒個好東西!還想拿老孃的糧食霍霍,沒門!都給我出去!再嚷嚷以後連飯都沒得喫…”
“娘,你咋能這麼說嘞,這不是讓俺們寒心嘛!俺們也是爲了這個家呀,這一家人的糧食也有俺幾口人的份啊,娘啊…”
王李氏哭嚎着,努力想方設法爲閨女求得做生意的糧油,這時的她早忘了自己也不確定閨女能不能行。
要是王馨蘭知道她孃的擔心,一定要說句:“娘,你就瞅着吧,我準行!”
“他娘,算了。今天太晚了,先領孩子們歇着吧,明兒再說。”王老三嘆息着一邊拉着王李氏一邊囑咐着。
孫老太屋子裏依舊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後來在王老爺子的訓斥下,漸漸沒了聲音。
第二天清晨,孫老太正打算去竈房監督兒媳做早食,結果發現竈房裏擠滿了人。
“你們一個兩個不去幹活都杵在這幹啥?咱家糧食是大風颳來的嗎?大丫小丫,去撿柴火!小郎去菜地掰倆黃瓜…”
孫老太看着這些人都閒着她就心口疼,趕緊把小的都打發了。
大丫小丫怕孫老太,雖然還想留下來看熱鬧,但還是低着頭背上揹簍趕緊跑出去撿柴火去了。
小郎笑嘻嘻的,並沒有動身的意思。
因他是男娃,孫老太雖不高興,但也沒有再訓斥他,只拿眼睛白了一眼,扒開人羣,想看看裏面在幹嘛。
“我的老天爺!造孽啊!恁是不是想造反!我的糧食啊…你們這些偷賊,看我不打死你們…”
蹲地上挑花生的王李氏趕緊跳了起來,王老三也一把將閨女撈起來,因爲只顧着閨女媳婦,那一巴掌就落到了他身上。
“爹,你沒事吧。”王馨蘭心裏一揪,趕緊錯身到爹孃前面,張開胳膊將爹孃護在身後。
“哎喲,真是造孽,我咋攤上一個這樣的兒子兒媳哎,不給他糧食就偷啊…”孫老太氣的心口更疼了,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厥過去。
“你這婆娘,快閉嘴吧,還嫌不夠丟人嗎!”
王老爺子剛去里正家借油鹽,一回來就發現自家門前聚着幾個看熱鬧的婦人,心下一咯噔,趕緊抱着兩個罐子快走進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