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那囡囡大概跟咱家小郎差不多,小娃可不能餓着!只是…”只是該帶什麼喫食,她還真不知道!
剛煮好的稠粥倒是可以,只是怕到了地方就涼了,飯糰也很好,無奈沒有包。
看到自家孃親皺着眉頭、一臉糾結的模樣,王馨蘭兩手一拍:“娘,昨天準備用來做蛋炒飯的米飯在哪兒呢?”
“在那個盆兒裏啊,怎麼…哎喲!還是我家蘭兒機靈,你看看能不能快點炒出來點炒飯,別放太多油…”倒不是王李氏心疼自家的油,只是這大早上的喫太油膩的東西容易反胃!
王馨蘭自然明白這個道理,點了點頭之後便支起鍋開始炒飯。
因爲熟能生巧,王馨蘭速度很快地便炒出了一大碗炒飯,將炒飯裝進碗裏之後,王馨蘭想了想還是沒放辣醬,畢竟早上喫辣醬既燒胃又容易辣嗓子。
準備得當之後,母女倆這纔出發。
走到門口,王馨蘭本想將籃子接到自己手裏,但是轉眼一想,悄悄從空間拿出一個她這幾天畫的最好的持溫符,然後趁王李氏不注意貼在了籃子內側。
在兩人往王留家開始走的時候,王老三早已到了王里正家裏。
“里正叔,這次這個事兒,怪我。”王老三捧着張氏遞給他的熱水,有些愧疚地垂着頭。
王里正嘆了口氣,擺了擺手:“這個事兒怎麼也不會是你的問題,要怪也是怪我,若不是我要讓你們去砍樹,你們怎麼可能會遇到…”想到這,王里正就忍不住嘆息,他覺得是自己沒有安排好,沒有想過即便是寒冷的冬季,也有餓極的猛獸出來狩獵!
“爹,你別自責了,你本來也是爲了咱們全村人的安危,這個事兒只是個意外!不怪你也不怪三哥。”小山這次沒跟着去,他雖然沒有親臨現場,但他只要一想看到渾身是血的王留以及龐大的大蟲,他就心裏發憷!也再次在心裏對王老三多了幾分崇拜。
王里正也知道他不能過度自責,若是一味地沉浸在自責裏而不去想解決的辦法,那他這個里正也沒了什麼實質性作用。
稍稍整理了心情,王里正這才嚴肅地對王老三說道:“家康,雖然出了這檔子事兒,但是該砍的樹還是要砍,而且還要多砍!”
王老三明白王里正的意思,因爲除了這件事,說明這個地方並不是他們想象的安全,不僅要面臨路過的各式各樣的人,還要面對不知什麼時候便會出現的猛獸,所以,樹必須要砍,圍欄必須要做!
“我曉得,只是恐怕這次要帶更多的人了…”不僅需要更多的人一起去,而且還要面臨村裏人出現的退縮心理。
若是說第一次有很多人主動要去,那出了人命之後,恐怕都沒幾個願意跟着出去的!畢竟誰願意蹚這場容易丟命的渾水啊!喫力又不討好,憑什麼保護的是全村人,但是出去賣命、涉險的卻是他們呢?
“既然里正叔有了打算,那我就沒別的擔心了,你看什麼時候去,跟我說一聲就行。”
“越快越好吧,你先彆着急走,我昨晚已經跟那兩家說了今早要商量事兒,剛剛讓人去那兩家叫人去了…”
話未說完,便聽到敲門聲。
王老三與王里正面面相覷,小山十分機靈地去開門:“哎喲,方老爺,吳夫人,陳老爺。”
聽到小山的話,王里正與王老三趕緊起身去迎接。
…
接連快馬行了近十天的路,眼瞅着離京城已經算是很有一段距離了,賀路安這才吩咐下去:“傳話下去,原地休息!”
聽令的士兵趕緊一一往後傳,不一會兒整整三千五百士兵便席地而坐。
爲了不讓褲子被風雪浸溼,他們均從隨身攜帶的行李包裹中找出可以勉強防水的東西墊在屁股底下,省得衣裳被冰雪弄溼,不僅穿着不舒服,而且還容易生病受寒。
周圍沒有可以遮風避雪的地方,所以他們也沒嫌棄,畢竟嫌棄也沒有用,能休息就已經很不錯了!
有的士兵從包裹裏拿出乾糧就往嘴裏塞,只是那乾糧實在是硬的硌牙,咬了半天都沒咬掉。
“哎!你先等等,那邊正燒水呢,待會兒把餅泡熱水裏面,你這硬生生地咬,可別給牙硌掉了!到時候可不好找媳婦兒呢!”
啃餅子的士兵頓時臉紅了,愣愣地將餅子從牙下拿開:“啊?我,我…”
“行了,你別拿他開玩笑了,一個半大小子都被你說的跟未出閣的小姑娘似的!”
也有的人忍不到雪水燒開,直接抓了把雪就往嘴裏塞,身旁的同伴攔都沒攔住:“別!哎呀,你這都忍了這麼久了,還不能再忍會兒了?這雪多涼啊,當心喫壞肚子!”
“沒事兒,我太渴了,咱身體都這麼壯,怎麼可能有事兒!”
“那可不一定,這要是有個萬一,那就麻煩了,畢竟咱們這沒大夫!”
可惜他這話沒被同伴聽在心裏,向他同伴這樣直接拿手抓雪往嘴裏塞的不在少數,多的是有人自信地認爲自己體格好、運氣好,反正渴極與餓極的人都容易衝動就是了!
除卻這些人,還有些直接席地而坐便閉上雙眼假寐的,因爲太困了,連續數日基本上都沒睡個好覺,他們實在太痛苦了!
賀路安沒坐下,他環視一週之後,看着呈現百態的數千名士兵,心裏有些發悶。
這一路並不容易,但他一定要成功將這羣士兵帶回臨安城,不僅要拯救臨安城一城的百姓,更要讓他們儘可能地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