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想象他現在有多難過。

    許卿也不敢跟他說話,生怕會讓他凝起的一股隱忍泄下去。

    只能不停的催着師傅騎快一點。

    等到周家時,周晉南的臉色緩和一些,臉似乎也沒那麼紅了。

    許卿伸手剛握住他的手,被周晉南一把甩開:“去喊家裏人出來。”

    聲音沙啞帶着壓抑的痛苦。

    許卿顧不上多想,跑去拍門喊人。

    周承文和周瑾軒從院裏出來,看見周晉南的模樣,慌忙扶着他進院子。

    許卿猶豫了一下,也跟着進去。

    帶着古建裝修的小四合院,院裏月季開的正熱鬧。

    牆邊還有一叢叢的薔薇爬滿籬笆。

    許卿看着熟悉的場景,原本已經淡了記憶又變得清晰起來。

    她記得周晉南住在北邊廂房,是裏外套間,也是他們後來的婚房。

    主屋上還有一層小小的閣樓,婚後周晉南一直居住的地方,現在才發現,閣樓隱在槐樹粗壯的枝幹間,常年難見太陽,有些陰森感。

    只是片刻的愣神,周晉南已經回了自己房間,並把周承文和周瑾軒推了出去重重的關上房門。

    許卿心瞬間提起,邁步走了過去卻被周承文攔住:“卿卿,晉南不舒服的時候,不許任何人靠近。”

    “他這是怎麼了?爲什麼不去醫院?”

    周承文搖頭:“醫院也沒辦法,只能靠他自己硬忍過來,應該是血塊壓迫神經造成的神經性頭疼?”

    許卿想到奶奶堅定的否認周晉南是因爲血塊壓迫神經而失明,而且就周晉南的表現來看,也不像是神經性頭疼造成。

    周承文看着許卿:“先去客廳坐會兒,等會兒應該就沒事了。”

    又喊周瑾軒:“你去喊你高大哥過來一趟。”

    許卿見周承文神色平靜,似乎見慣這樣的場面,一直提着的心稍微放下一些。

    卻沒跟着周承文去客廳坐着,就站在北廂房外的花池邊。

    她不想進客廳,是還沒有心裏準備去見周晉南的爺爺和奶奶。

    周承文也沒再催,而是和藹的跟許卿聊了起來:“晉南的情況現在已經好多了,以前是幾乎每天都會這樣,後來一週一次,最近已經很久沒犯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好,以後和晉南結婚就辛苦你了。”

    許卿客氣的點頭:“我肯定會好好照顧他的。”

    她對周承文的印象也很淡,可能是大學教授的緣故,斯文中帶着清高。

    那種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觀念似乎刻在骨子一般。

    更看不起擺攤做生意的,認爲這樣的人市儈又粗俗。

    也因爲這個,上一世離婚後,在路上遇見周承文,周承文也會裝看不見偏頭轉身。

    許卿知道,現在周承文願意跟她說話,一是因爲她要嫁給周晉南,二是因爲她售票員的工作算是工人。

    在現在,工農兵的地位最高,所以周承文對她還算客氣。

    如果知道她辭掉工作要去擺攤做生意,怕就不是這樣的態度了。

    周承文聊了幾句,見許卿回答的很淡,似乎一直緊張的屋裏的周晉南,也不再吱聲,陪她安靜的站着。

    高湛跟周瑾軒來的很快。

    看見許卿站在院裏,高湛愣了下,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然後過去敲門:“我是高湛。”

    房間門很快打開,高湛進去後又緊跟着關嚴。

    根本看不清裏面的周晉南怎麼樣了。

    高湛進屋後看見臉色慘白的周晉南伸手撐着牆勉強的站着,趕緊伸手扶着他:“又挺過來了?這次怎麼樣?”

    周晉南閉了閉眼睛:“還好,這次沒那麼痛苦。”

    高湛扶着周晉南在牀邊坐下:“我看許卿在外面,你們一起從槐樹衚衕回來的?”

    周晉南點點頭:“是。”

    “那你怎麼不找馮奶奶?她肯定能解你身上的毒。”

    周晉南搖頭:“我不想讓許卿看見那一幕,以後再說吧。”

    高湛嘆口氣:“其實,你趕緊和許卿結婚,成了夫妻後你們住在一起,做任何事情的都水到渠成,你也不用忍受這些痛苦。”

    周晉南眉頭緊鎖,緩緩說道:“她不是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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