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麼一提,許卿倒是想起來了,那一年夏天許如月剛下鄉沒多久,就因爲水土不服生病,被批准回城看病。

    但她當時並沒在家,而且去參加崗位工作學習,喫住都在單位。

    所以許如月回來,她並沒有碰見,還是後來聽方蘭欣提起,說許如月回來看病,在鄉下吃了很多苦,人瘦的都脫了相,還說許如月在鄉下都沒喫過白麪。

    像是無意跟許卿訴說,卻讓許卿產生了深深的內疚,如果不是她,在城裏上班的應該是許如月,那樣許如月就不會在鄉下喫很多苦。

    也因此,她更努力的工作,工作之餘幫人做衣服掙錢貼補家裏。

    現在聽許如月這麼說,許卿突然抓住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那天許如月也說過這件事,但是被方蘭欣攔下。

    所以,許如月並沒有撒謊,只是偷人那個人並不是她,而是方蘭欣!

    許卿莫名有些興奮起來,眼中甚至帶着笑意的看着許如月:“你生病回來見過我嗎?你只要稍微一打聽就能知道,我那些天在單位參加學習,根本就沒時間回家,所以……”

    說到這裏停了下來,剩下的話不打算說,讓許如月自己動腦子去想。

    許如月不傻,從許卿的眼神和話裏,能明白是怎麼回事,臉色瞬間難看起來,轉身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孫麗琴看了眼許卿,趕緊去追許如月。

    許卿目光灼灼的看着許如月跑遠的背影,心裏的興奮壓抑不住,如果之前都是猜測,那麼現在可以實錘了,方蘭欣在外面還有人。

    而且還很長一段時間!

    如果她找到方蘭欣偷人的證據,一定要將她釘死在恥辱柱上。

    心情不錯的轉身看着周晉南:“周大哥,好像有空位子了,我們過去坐。”

    依舊是讓白狼蹲在不顯眼的地方,她牽着周晉南進店。

    小店不大,四五張桌子,現在只有一張空桌子。

    許卿帶着周晉南過去坐下,要了兩碗羊肉湯和一斤白餅。

    羊肉湯燉泛着白,上面撒一層蔥花和香菜,端過來就香味撲鼻。

    許卿幫着周晉南把餅都掰碎泡在碗裏,還小聲說着:“他家的羊肉湯裏粉條特別筋道,還很有味道,湯裏有一些白胡椒,喫起來不辣還暖胃。”

    周晉南安靜的坐着,聽着許卿碎碎念念的聲音,竟然有種歲月悠長的怡然。

    如果他們婚後的生活也是這樣,似乎也不錯。

    許卿泡好餅,又要了個小碗給周晉南分出來一些:“周大哥,你先用小碗喫,這樣涼的快不燙。”

    周晉南接過碗,沉默了下:“你以後不要叫我周大哥。”

    許卿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問了一句:“爲什麼?”

    周晉南很平靜的開口:“我們就要結婚了,你還喊我周大哥太生疏,以後我喊你卿卿,你也別喊我周大哥了。”

    鬼知道他內心有多緊張,因爲剛纔許如月也喊他周大哥,所以他對這個稱呼有些厭煩。

    許卿就想的很簡單,登記結婚了再叫周大哥,確實太生疏。

    心裏琢磨着是喊晉南呢還是喊晉南哥?

    兩個稱呼都好像太親密了。

    猶豫了一會兒:“那我以後喊你晉南哥吧。”

    周晉南彎了彎脣角:“好。”

    端起碗喫飯,感覺碗裏羊肉湯格外鮮美。

    喫完飯,許卿送周晉南迴去,快到學校家屬院時,周晉南突然開口:“明天早上九點我們先去你們街道領結婚申請。”

    許卿知道現在領結婚證還是挺麻煩,並不像以後只要雙方身份證戶口本就行。

    現在還要雙方街道或者所在公社開的證明,然後去體檢,最後才能去領結婚證。

    民政部門還沒有單獨劃分出來,都在所屬城區辦公處領。

    總之還是非常的麻煩。

    許卿點頭:“好,明天我肯定會準時到。”

    周晉南聽着許卿語氣認真,不由笑了下:“晚點也沒關係,體檢那邊我會找人走關係,省去這個程序直接領結婚證。”

    許卿心裏有些一絲怪異感,她很想好好經營這段婚姻和感情。

    可是現在的兩人談結婚,卻像是在討論一件很稀鬆平常的事,絲毫沒有感情在裏面。

    擡頭看着周晉南,黃昏下棱角分明的側臉,心裏突然莞爾,山不就我,那我來就山。

    既然周晉南是個不懂浪漫的性子,那她就負責以後讓他們的婚生活變得多姿多彩。

    讓兩人的感情升溫!

    想到這裏,甜甜一笑:“好,晉南哥,我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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