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說着邊過去在許卿另一邊坐下,伸手摸了摸她被汗水打溼的發頂,突然俯身從背後,將趴在牀邊的許卿緊緊圈進懷裏。
雙臂用力圈緊,臉緊緊貼着許卿的頸窩,身子在發抖。
不敢想許卿如果醒不來怎麼辦?
這半天,竟然是如此的難熬,緊緊壓着心裏的難受,不敢去想,只能麻木的聽馮淑華的指揮。
現在看見許卿醒了,一直繃着的一根弦瞬間繃斷,那種後怕和恐慌像是泄洪般席捲而來。
許卿剛剛醒來,還沒顧上說話就開始狂吐,身體每一處還像針扎一樣的疼。
被周晉南從背後這麼一摟,不舒服不說,還渾身疼,想開口說話,卻感覺頸窩處一陣溼熱。
落在皮膚上都帶着灼人的溫度。
周晉南竟然哭了!
許卿心裏又突然痠軟起來,周晉南每一次落淚好像都是因爲自己。
上一世,她死時,他哭了,是悲慟。
上一次,盧衛東跑來爲她打抱不平時,他也流淚了,是愧疚和心疼。
而這一次,他哭,一定是被嚇着了吧。
安靜的伏在牀邊,任由周晉南緊緊抱着她。
馮淑華看着牀邊姿勢彆扭的小兩口,笑着把滿是污穢物的盆子端出去。
又輕輕關上門,給小夫妻說話的時間。
過了許久,許卿感覺疼的喘不過去,才小聲說道:“周晉南,我疼。”
周晉南趕緊起身,扶起許卿,看着臉色依舊蠟黃的她,滿是緊張的問:“哪裏疼?還有哪裏不舒服?”
許卿呼了一口氣:“你勒疼我了,我現在沒事。”
雖然說話沒有力氣,身上還有些疼,其他感覺還挺好,對上週晉南還閃着水光的雙眸,雖然有一絲狼狽,卻又格外讓人心疼。
受傷那麼嚴重,都沒吭一聲的硬漢,竟然會爲了自己落淚。
說着咧嘴一笑,帶着幾分楚楚可憐。
周晉南卻笑不出來,他是真的害怕了,伸手捋了捋許卿臉上的碎髮,眼底氤氳着淚意:“嗯,你一定會長命百歲。”
許卿突然想到肚子的孩子,呀的一聲摸了摸肚子:“孩子沒事吧?”
周晉南搖頭:“沒事。”
許卿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這可是她上一世弄丟的孩子,這一世再丟了,她怕是根本緩不過來。
心放肚子裏後,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脣:“我餓了,想喫酸辣味的麪條。”
周晉南用手背擦了下眼:“我去做,你躺好先休息。”
許卿點頭笑着:“好。”
馮淑華坐在院裏聽着秋蟲唧唧,還有屋裏周晉南和許卿細碎的聲音,不由的笑起來,這次兩人的心結總能解開一些了吧?
高湛和閆季川等了一個小時,也沒見周晉南迴來,更沒有公安過來。
初秋的蚊子還格外歹毒,兩人聞着臭味餵了一個小時蚊子,才察覺周晉南根本不靠譜。
最後高湛守着,閆季川去喊公安過來。
等做完筆錄,回到許卿家時,已經是半夜。
看見周晉南正坐在院裏洗衣服!
手裏揉搓的明顯是許卿的衣服!
所以這貨把他倆扔在惡臭的環境裏喂一個小時蚊子,而他在家給媳婦洗衣服?
閆季川呵呵冷笑的過去:“許卿醒了?”
周晉南看了兩人一眼,淡淡的嗯了一聲,繼續洗衣服。
高湛臥槽一聲,在周晉南面前蹲下:“喂,你還是不是人?你不是去報警嗎?人呢?你不去好歹說一聲啊,就這麼近的距離,能浪費你多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