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淑華伸手抹了下眼睛,聽着外面的動靜,小聲說着:“肯定會有辦法的,我們一起想想辦法。”
葉楠搖頭:“錦姨,沒有辦法,我的身體我很清楚,我還是能力不夠,沒讓卿卿回到更小的時候。我的內臟受損嚴重,不過再拖個半年還是可以的。”、
馮淑華緊緊皺着眉頭:“會有辦法的肯定會有辦法的。”
葉楠早將生死看淡,拿起個蘋果咬了一口,看着電視:“錦姨,你看現在的電視也不好看,裏面的人好醜啊。”
馮淑華也看向電視,只是神色凝重很多。
她不甘心葉楠就這麼沒了!
……
閆季川雖然看見葉楠時沒有表現出驚訝,可是從許卿家離開後,內心一直很激盪。
還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看葉楠的模樣,有種燈枯油盡的頹靡。
彷彿人在下一秒就能沒了。
而這一切,是閆家帶給她的,是江雪英害的,母親也是背後的推手。
所以,他怎麼能平靜下來?
和高湛分開後,直奔招待所找閆伯川。
閆伯川怕葉楠不見他,下午沒再過去,而是去商場買了很多葉楠喜歡的紅布,紅紗巾,還有紅色頭繩。
正在房間裏一樣樣的整理着。
閆季川闖進房間第一句話就是:“哥,你見過葉楠現在的樣子嗎?”
閆伯川有些驚訝,搖了搖頭,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她毀容了?那也沒關係。”
閆季川突然有些難受,葉楠蒼老的樣子在眼前揮之不去:“沒有,但是她現在很不好,我明白她爲什麼不見你。”
閆伯川皺眉:“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這麼拐彎抹角做什麼?”
說着竟然有些哽咽,擡頭使勁往上看了看,壓住眼底浮上的炙熱淚意,搖着頭:“她的一切都是我們家造成的,是你不相信後的不聞不問,是江雪英的心狠手辣致人於死地。更有我們母親在背後的推波助瀾。”
閆伯川震驚的站起來,緊緊盯着閆季川:“你說的都是真的?”
心臟處突然襲來鈍疼,像是無數把鈍刀一點點分割着,痛到極致痛到無法呼吸。
閆季川搖着頭:“我沒必要騙你,我想葉楠不原諒也是應該的。”
閆伯川捂着胸口疼的有些站不穩,突然轉身跌跌撞撞的朝外跑去。
閆季川愣了一下,也趕緊起身跟了出去。
閆伯川一路跑着,十幾公里的路,他絲毫沒有感覺。
腦海裏全是那個十八歲,明眸皓齒,看見他會毫不知羞的壓着他上牀。
怎麼也想不到,他的阿楠,二十年是怎麼過來的?
一口氣狂奔到了許卿家,大門開着,許卿還在等龐振華他們回來算賬。
白狼守在門口,它是認識閆伯川的,看見閆伯川,站起來搖了搖尾巴,繞着他轉了一圈,放他進去。
閆伯川腳步突然放慢,一步步有些艱難的走過去,他有些不敢去更沒臉去面對葉楠。
又猛的來了一股勇氣,推門衝進了裏屋,看着盤腿坐在炕上啃蘋果的葉楠,黑髮變青絲,臉上全是深深的皺紋,皮膚枯黃,沒有一絲光澤。
像是一朵花,開到極致後的枯萎,掉落。
那麼瘦,那麼單薄,更像是一縷風就能將人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