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卿看了看方母,氣色確實不好,蠟黃沒有血色,精氣神也不是很好,明顯就是思慮太重傷了身體。

    伸手握着方母的手,手指搭在她手腕上。

    方雅雲倒了茶水過來,就站在周晉南身邊,眼睛時不時看一下週晉南,再看看坐在牀邊的許卿。

    不大會兒,許卿放下方母的手,笑着說道:“伯母,你現在的身體並不適合手術,要補補身體纔好。”

    方雅雲不相信,狐疑地看着許卿:“醫生說要儘快手術纔好,肺部那個疙瘩還是要早點切掉,要不有生命危險。”

    許卿也不跟她爭辯:“嗯,聽醫生的沒錯,不過目前伯母的身體很差,最近就好好補補。”

    方母倒是連連道謝:“真是辛苦你了,還專門爲我跑一趟,喫飯沒有?要不留下一起喫個飯。”

    許卿和周晉南自然不能留下喫飯,又叮囑了方母幾句,才道別離開。

    從出租屋出來走了沒多遠,許卿嘆口氣:“老人家身體已經非常不好,中控厲害,可能連手術檯都下不來。”

    就像是一棵枯木,外表看着還完好,其實裏面已經腐朽,經不起碰觸。

    周晉南皺眉:“一點希望都沒了嗎?”

    許卿認真搖頭:“對,你要是不相信我,讓我媽過來看看,她的身體非常差了,我還是不建議做手術的。她扛不住。”

    周晉南相信許卿這麼說,也是深思熟慮過,心裏還是有些難受:“老人家一輩子不容易的。”

    許卿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默默握着周晉南的手朝家走着。

    讓許卿萬萬沒想到的是,方雅雲依舊堅持要讓母親做手術,她信不過許卿的話,不過是一個沒畢業的學生能懂什麼?

    周晉南得知手術出現意外時,趕緊接了許卿去醫院。

    兩人去時已經晚了,方母在手術檯上就已經沒了呼吸。

    方雅雲跪在手術室門口嚎啕大哭着。

    方母的意外,讓許卿都有些措手不及,要是按她說的,方母不會走得這麼快。

    也很遺憾,她還是能力太淺,不能幫像方母這樣的人。

    方雅雲痛哭時扭頭看見許卿,想到許卿之前說的話,要是自己能聽進去一點,也不會讓母親這麼快走。

    悔恨也晚了,又扭頭開始哭起來。

    周晉南和許卿一起幫着安排了方母的後事,按照老人家生前的遺願,是不願意火化的,所以周晉南安排車輛,陪着方雅雲一起把屍體運回老家安葬。

    許卿因爲家裏還有兩個孩子,自然也沒去,心裏卻還是有些自責難過。

    如果當時她把話說得再明白一些,不跟方雅雲置氣,方母是不是就不會走得那麼快?

    葉楠見許卿愣神地扒拉着碗裏的米飯,清楚她心裏的想法:“這就難過了?以後你無能爲力的時間更多,你不是神仙,不能起死回生的。”

    許卿嘆口氣:“可是這樣說,可是我還是很內疚,要是我多勸勸方雅雲,結局就不是這樣。”

    葉楠笑了:“傻姑娘,你說的人家信嗎?而且就她母親的情況,手術不手術都沒幾天活了,只是開刀加速了死亡,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而且你現在只是學生,誰會信你的話,就算信了,幾天後人沒了,她還要賴你,要是手術了肯定會更好。”

    許卿癟了癟嘴:“我還是很難過啊。”

    葉楠不以爲然,慢悠悠地夾了塊雞蛋塞進小寶嘴裏:“沒關係,以後見得多了,就不會難過了。”

    小寶也不知道媽媽和姥姥在說什麼,嚥下嘴裏的雞蛋,就忙不迭地接話:“小寶不難過,小寶喫肉肉就不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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