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後跟葉楠說要出門一趟,去看看隔壁市的中藥材。

    葉楠不疑有他:“我來的時候秦霏在,還納悶你去哪了呢,怎麼突然就想到去隔壁市看中藥材?”

    許卿解釋着:“安國市是目前北方最大的藥材批發市場,我過去看看,很快就回來。”

    葉楠也知道安國離京市不遠,藥材確實有名,叮囑着許卿:“你一個人小心,現在藥販子也黑着呢,還跟藥材公司勾結在一起,反正你要多長個心眼,真要是進藥材,一定要防止他們把發黴和陳年的混進來,那可是要命的東西。”

    許卿連連點頭:“知道的,你放心吧,我先去看看,要合作也要等五六月了。”

    秦霏還挺配合地演戲:“那你去,我正好閒着沒事,也可以過來給嫂子幫忙。”

    葉楠是一點沒懷疑,讓許卿放心去,她在家把孩子都能看好。

    許卿騙了葉楠,卻沒有騙周晉南,晚上的時候,靠在他懷裏,忍不住又哭起來,主要是想到父親這些年喫的苦。

    周晉南幫她擦着眼淚:“這是好消息,總算是有結果了,不管怎麼樣,以後我們一家人能在一起了。“

    許卿哽咽了下:“我就是挺難過的,我爸這些年吃了多少苦啊。”

    周晉南也同意先不跟葉楠說,看看閆伯川的情況再說。

    許卿微嘆着:“如果我能救我爸,我就希望他恢復了,健健康康的來找我媽,如果不能我就帶他回京市,而且我希望我爸好了後,能給我媽一個婚禮。”

    這是他欠她的。

    許卿第二天一早跟着閆成山出發,先坐了飛機抵達蕭市,然後又有專車送他們到臨湖所建的一個小樓裏。

    閆成山沉默一路,快到時跟許卿解釋:“你也知道,當年你爸身體是受了輻射的,所以一直不是很好,因爲有些事情,他最瞭解,所以安排他去參加了任務,但是至於做什麼,你別問,沒人會告訴你。他現在的身體,虧空太嚴重,所以……”

    後面的話沒說,就是給許卿一個想象的空間,免得見面時嚇一跳。

    許卿一路忐忑地跟着閆成山上樓,推門進去時,明明已經做了心理準備,可是看見輪椅上的人時,還是沒辦法接受。

    以前高大健碩的男人,現在瘦得皮包骨頭,雙眼凹陷,臉頰也深深陷下去,搭在輪椅扶手上的胳膊,就像是骨頭上包着一層皮。

    許卿站在原地,一動不能動,哭着喊了一聲爸,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閆伯川顯然也沒想到許卿回來,愣愣地看着許卿,想擡手卻用不上一點力氣。

    許卿哭着過去,在閆伯川面前蹲下,她想過很多種,卻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伸手握着閆伯川幹如枯枝的手,哭得不能自己。

    閆成山在一旁嘆氣,然後看着閆伯川:“我想了想,還是告訴了卿卿,這一輩子,我果斷地做了太多的決定,讓你們一家人不能團聚,讓你變成這個樣子。”

    閆伯川垂眸看着伏在面前哭的女兒,又用力擡頭看着閆成山:“我沒有後悔過。”

    每一個字說得都很費力,像從胸腔中擠出來一般。

    許卿就更難受了,臉頰緊緊貼在閆伯川手背上。

    閆成山被許卿的哭聲感染,也不自覺地紅了眼眶。

    閆伯川想去摸摸女兒的頭髮,都沒有力氣,只能費勁地開口:“卿卿,對不起……”

    他拼過最黑暗的日子,努力掙扎,就是想能活着回到她們的身邊。

    只是現在狼狽的樣子,讓他又覺得,活着是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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