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一個勁兒嘖嘆:“你說這是人話嗎?”

    孫甜立場倒是很堅定:“我反正是不會復婚,也不會把廠子和店給他們的,大不了就報警。”

    許卿心裏嘆口氣,夫妻最後鬧成這樣,不僅僅是夫妻的原因,這個婆婆也起了很關鍵的作用。

    就這樣的婆婆,孫甜只要不傻,就不會往坑裏跳。

    跟着孫玉鳳和李秀珍一起開導着孫甜,等店裏人多起來時,許卿才起身離開。

    孫甜送許卿出去,路過廣場時,還碰見了龐振華,孫甜當沒看見,許卿也沒打算跟龐振華說話。

    就那麼默默地擦肩走過,許卿心裏還是有些不好受,畢竟在這裏,他們曾經一起喫苦,一起暢想過未來。

    結果現在,還是在這裏,變成了陌生人。

    許卿感嘆了一會兒,去秦雪梅那裏找了周晉南和小寶,又帶着兩人一起回他們的家看看,就在火車站附近的那個小院。

    房子還是以前的樣子,周圍有鄰居已經蓋了磚瓦房,高大敞亮,顯得他們小院的這幾間泥坯房有些矮小。

    牆壁卻依舊雪白,水龍頭旁幾盆海棠花開得正鮮豔。

    廚房的牆邊,還整齊地堆放着木柴,一切都像是他們沒走時的樣子。

    許卿感嘆:“遠東和雪梅他們把這個院子照顧得很好。”

    小寶還在狗窩裏找到了白狼以前用的狗食盆,被白狼咬得坑坑窪窪,有些驚喜:“媽媽,我們把這個帶回去給白狼,它以前的牙齒好厲害,竟然把盆子都咬了一個大洞。”

    許卿笑着:“好啊,小寶,你還認識這個院子嗎?”

    小寶記憶已經很模糊了,出生後不久,就搬到了學校家屬院。

    後來偶爾回來看一眼,然後就去了京市,所以他覺得好像記得,又好像不記得。

    周晉南彈了下小寶的腦袋:“你肯定是不認識,這個狗窩和盆子也是後來又放回來的,是爲了給爸爸媽媽留下一個回憶。”

    在這個小院裏,他和許卿結婚有了孩子。

    也是在這個小院,他們開始了新生活,沒有再錯過彼此。

    許卿扭頭看着周晉南,突然感覺眼睛有些模糊,彷彿又看見了那個眼前蒙着紗布的矜貴男人,牽着威風凜凜的白狼朝她走來……

    一九九三年九月,十二歲的大寶成了年齡最小的大學生,收到了國防科技大學少年班的通知書。

    許卿是又開心又擔心地送大寶去上學。

    一家人送到京市火車站,葉楠已經紅了眼圈,拉着大寶的手不停地說着:“大寶啊,有時間就給姥姥寫信,要是那邊太苦就不讀了,回來和姥姥一起開藥鋪。”

    閆伯川在一旁拽着葉楠:“你看看你說的什麼話,大寶上學是爲了更好的將來,再說讀書的苦都吃不了,以後工作豈不是更苦?”

    他是欣慰的,大寶也算是光耀門楣了,都上了京市報紙,以後也會成爲優秀的軍事指揮人才或者是科研人才。

    是爲國家而學!

    葉楠不搭理他,一個勁兒地擦着眼淚:“大寶,要是想喫什麼,給姥姥說,姥姥寄錢給你買。”

    大寶抿抿嘴角,到這一刻,心裏也生出很多不捨和依戀。

    小寶在一旁也是說個不停:“哥哥,你要是在學校有人欺負你,你給我寫信,我坐火車去給你報仇,誰敢欺負你,我一定揍得他滿地爬着給你道歉。”

    大寶笑着,很認真地點點頭。

    許卿摸了摸大寶的腦袋,又摸了摸小寶的腦袋:“好了,火車馬上到點了,我們現在要上車,我肯定會安全把大寶送到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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