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根本不講人性的。

    張蘭死死抓着於咚咚的手不肯放手,用力朝前跑着。

    一直十分平靜的周宜修,看着眼神掙扎,腳步放慢的於咚咚,深知她心裏在想什麼,吼了一聲:“快跑!跑啊!”

    最後一聲,因爲着急已經破了音。

    於咚咚沒再遲疑,含淚跟着張蘭奮力朝着大門口跑去。

    絡腮鬍突然舉槍對着於咚咚的背影,古怪地笑了幾聲:“看來我想的沒錯,你不是來救所有人,如果這個人死在你面前,你才能忠心跟着我們做事。”

    周宜修明知是計,卻依舊伸手去按住了絡腮鬍手裏的槍。

    絡腮鬍瞬間調轉槍口,對準了周宜修。

    於咚咚在跑出大門的一瞬間,聽到了紛亂的槍聲……

    於咚咚立馬停住腳步,轉身要往回跑,被張蘭緊緊抓住手腕,另一隻手也被其他同事抓住。

    張蘭吼着:“你瘋了,你現在能進去嗎?你進去也救不了他。”

    於咚咚掙扎着:“不行,我不能看着他出事。”

    張蘭和同事拖着於咚咚往外跑,使勁的跑,跑進有接應的車裏,張蘭強行把於咚咚塞了進去:“你聽好了,你要是不想周宜修白白犧牲,就在這兒老實待着,你要知道你進去不僅救不了他,話你會拖他的後腿。”

    於咚咚急紅了眼:“我不能看着他出事,他是爲了救我才進去的,他是搞科研的,根本什麼都不會,而那些人就是魔鬼,殺人不眨眼。”

    想往外跑,又被張蘭按回車裏,喊着其他同事幫忙按着,又喊着讓司機趕緊開車。

    強行把於咚咚帶回了使館。

    於咚咚大腦裏已經空白,根本沒有思考的能力,抓着張蘭就想去救周宜修。

    張蘭把於咚咚按在牀上:“咚咚,你聽我說,我們現在已經回來了,就算你現在去,也根本沒有辦法救他”

    “周宜修不是個魯莽的人,他既然進去,肯定就想好了對路,雖然我們聽到了槍聲,但是還沒有傳來任何傷亡消息,就說明周宜修沒事。”

    於咚咚忍着的眼淚再也繃不住,無聲的往下落。

    張蘭很理解,伸手抱着她:“我知道你心裏很難過,想哭就哭出來,但也要清楚,有些時候我們不能意氣用事。”

    想想這姑娘比自己的孩子大不了幾歲,一個人在國外工作,已經很堅強了。

    於咚咚哭了一會兒,不好意思讓張蘭一直陪着自己而耽誤了工作,哽咽着讓她先去忙,她想冷靜一會兒。

    張蘭又勸了幾句,纔不放心的出去。

    房間門關上,空氣都瞬間變得十分安靜,於咚咚坐在牀上看着窗外愣神,想着周宜修,想着大學軍訓那次,周宜修說的話。

    當年,知道周宜修是他們的總教官,心情雀躍,帶着小女兒心思,滿心歡喜的期待每一天的到來。

    軍訓很辛苦,有野外拉練和野外生存。

    於咚咚很幸運的和周宜修分在一組,小姑娘的喜歡單純又熱烈,眼神總是控制不住的往周宜修身上瞄。

    拉練是在山裏,條件還是非常艱苦,晚上睡在簡易帳篷裏,總有膽子大的同學,半夜偷偷溜着出去找喫的。

    結果在深山裏迷路,那是於咚咚第一次看見周宜修發火。

    然後親自帶隊去山裏尋找失蹤的同學,於咚咚想都沒想,拿着手電筒穿着雨衣,進了尋找的隊伍。

    到了深山裏,周宜修才發現隊裏的於咚咚,嬌小一點,雨水打溼了額前的劉海,溼噠噠的貼在額頭上,白淨的小臉上也全是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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