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岑若楠站在原地環顧了圈整個林子,面積挺大的,卻稀稀拉拉的沒多少樹,跟之前孫劍武說的簡直一模一樣。
過了下,岑若楠邁開腳步,沿着那條通往林地的田間小路往前走。
孫劍武見狀,慌忙阻止道:“別去,岑書記,林子裏灌木茅草很密的,一不小心就會刺到腳劃破手和臉,而且這種天氣蟲子也多。”
岑若楠邊走邊說:“我要不進去看看,怎麼能夠了解真實情況?”
孫劍武跟着岑若楠往前走:“情況跟我說的沒啥不同,裏面除了灌木和茅草就沒幾顆樹,看和不看都一個樣,真的。”
“啥真的假的,眼見爲實,耳聽爲虛,懂嗎?”岑若楠堅持自己的決定,根本就不聽孫劍武勸,繼續踩着滿是枯草的田間小路往前走,末了繃着臉說,“你要不願意去就別去,到車那兒等我就行了。”
給女村官這麼一說,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他嘿嘿笑了聲:“不是不想去,是關心你。我說的可是心裏話,真的,沒騙你。”
聽孫劍武這麼一說,岑若楠就覺得剛纔話說重了,傷了他的自尊心。於是,她抱歉地笑了笑:“我知道,不過我還是想進去看看,再照幾張照片,到時候拿給領導看,就更有說服力了。”
孫劍武見岑若楠態度這麼堅決,也就不好再勸她了,笑着說:“行,那我就陪你去看看。”說完就繞過岑若楠,大踏步朝林子裏走去。
岑若楠瞅着孫劍武抿嘴一笑,跟着他朝林子裏走去。
白樺樹是高大挺拔的,給人一種偉岸雄壯的美感。若是成片的白樺林,那就更壯觀更好看了。
然而,這裏的白樺樹矮小瘦弱,最大的直徑估計也沒超過十釐米,高不過五米,與正常的白樺樹相比,簡直就是侏儒。
岑若楠一邊小心翼翼地踩着雜草和地棘慢慢往前走,一邊舉起手機拍照,表情有些凝視。也是,面對這樣的情形,誰還能心情舒暢。
孫劍武生怕岑若楠給又長又鋒利的茅草劃破漂亮的臉蛋,一邊緊挨着她走,一邊伸手撥開那些會打到她身上的茅草。
在精心呵護下,岑若楠沒有給茅草劃到臉,也沒有給荊棘刺到腳,一切都安然無恙。
倒是孫劍武在替美女撥開茅草時,給鋒利的葉片劃破了手掌。
對當兵的人來說,受點傷,出點血,是常事,沒啥好大驚小怪的。
可岑若楠是又驚又急,趕緊從褲兜裏掏出包紙,親自爲他擦手上的血跡。也是帥哥爲美女受傷,美女又怎麼不心疼帥哥呢?
孫劍武看着美女這樣子,心頭像喝了蜜一樣甜,樂得咧開嘴直笑。
擦乾了血,岑若楠擡起頭問:“呃,你還笑得出來,不疼嗎?”
孫劍武挺豪邁地說:“這點疼算個啥,都快感覺不出來了。”
岑若楠笑着說:“也是,畢竟是當過兵的人,意志就是堅強。”
“說意志堅強,算是說對了。”孫劍武嘿嘿一笑,“我這人沒啥優點,就這個優點。也是,要是意志不堅強,那還能算軍人麼?”
孫劍武把胸一挺,一本正經地說:“啥叫像,我就是個軍人,就算退伍了,我骨子裏還是個軍人。”
岑若楠瞅着站得筆挺的帥哥,咯咯地笑了起來。
孫劍武愣愣盯着面前的美女看,情不自禁地說:“笑起來真好看。”
岑若楠被帥哥瞧得都有些不好意,臉頰騰地泛起紅暈來,惱得伸手打了下他,嗔怪道:“瞎說些什麼呀,討厭!”
孫劍武看見美女臉紅了,促狹似的哈哈笑了起來。
其實,岑若楠心裏根本就不介意,卻故作生氣地扭頭往前走。
還以爲真生氣了,孫劍武趕緊大踏步追了上去,一邊向她賠禮道歉,一邊繼續給她撥開茅草,提醒她小心,不要踩到地棘上。
雖然岑若楠一聲不吭,連看都不看旁邊的帥哥,可心裏暖暖的,甜甜的,品嚐到了一種被人關心的滋味,心情自然舒暢。
他倆一邊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一邊就眼前的情景交談起來。
偌大的一片林子,卻只稀稀拉拉地長着些樹,而且小得讓人都快看不下去,根本就談不上經濟收益,跟荒山沒什麼區別。
岑若楠只是不停地嘆氣,不明白爲什麼會搞成這樣。
孫劍武就沒她這麼好的定力了,越說越激憤,最後都忍不住要罵人了。也是,面對這種眼前這種可怕的情景,誰能按捺得住心中的怒氣,更何況他還是個正義感極強又性直的退役軍人。
過了會兒,岑若楠話鋒一轉,含笑着說:“儘管眼前的情景着實令人氣憤,不過對我們爭取到這些地還是有利的。”
孫劍武平復了下心緒,問道:“你這話是啥意思?”
岑若楠斜眼孫劍武,嗔怪道:“怎麼又不動腦筋了?”
孫劍武憨憨地笑了笑,低頭尋思了會兒,突然猛地一拍腦門,幾乎是叫了起來:“明白了,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退耕還林都成這樣了,根本就沒有經濟收益,還浪費了這麼多地,上邊領導就沒理由不同意讓我們栽黃梔子,因爲栽這個能夠賺錢,還能夠脫貧致富。”
“聰明!”岑若楠衝孫劍武豎起大拇指,問道,“你覺得怎麼樣?”
“這個理由絕對充分,正常情況下領導沒理由不答應。”孫劍武剛說完又皺起眉頭說,“不過,要是恰好撞上了領導不正常不講理,那也就白搭了。看來這事還真得靠運氣,不能光憑證據和理由。”
岑若楠認爲孫劍武說得有些道理,就點了點頭,接着又滿有信心地說:“放心吧,我們一定能拿到這些退耕還林的地。”
孫劍武瞅着岑若楠問:“呃,你這信心從哪兒來?”
岑若楠指着林子說:“就從這片樹林來的,我有絕對的信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