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奮鬥在鄉村 >第131章 獅子大開口
    不幸中的萬幸。

    鄭水平那條被樹砸傷的腿,並沒有出現粉碎性的骨折,也就避免了殘廢這個最糟糕的後果。

    不過,由於情況比較嚴重,他需要住院治療一段時間,然後再回家養傷。據醫生估計,至少兩個月才能完全康復,行走自如。

    要放在過去,他會高興得合不攏嘴,因爲什麼也不用做,可以整天舒舒服服地呆在家裏看電視,玩手機遊戲,堂而皇之地過懶漢日子。

    現在不同了,他想跟大家一起上山掙錢,然後跟妻子一起栽黃梔子,等結果了就可以換大把大把的鈔票,最終脫貧致富過上好日子。

    正因爲這樣,一聽到醫生說要兩個月腿才能好,他就急得直嚷起來,再把絡腮鬍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最後向岑若楠提出補償要求。

    其實,不用他提,她也會考慮這個問題,也會主動找他談補償。

    不過,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鄭水平竟然會獅子大開口。

    這要求的確不靠譜,她是無法答應的,卻沒有立即否認,只說等回去找絡腮鬍商量,再召開村幹部一起研究這事。

    之所以這麼做,是她不想激怒傷者,畢竟他現在還是氣頭上。

    知道檢查結果後,鄭水平已經不怎麼關心自己的傷勢了,因爲非但殘廢不了,而且還可以在兩個月內康復,像之前一樣行走自如。

    現在,他最關心的是賠償問題,因此見岑若楠馬上給出答覆,就一個勁地纏着她不放,要她滿足自己的要求。

    像現在這種情況,岑若楠確實無法給出任何承認,只能重複剛纔說過的話,同時請他冷靜地考慮,接受合理的賠償。

    孫劍武明白岑若楠的用意,對賠償一事隻字不提,以免激怒當事人,只靠在椅背上喝水,看窗外那輪漸漸西斜的太陽。

    見鄭水平無休止地糾纏着岑若楠,氣就不打一處來,忍不住開口說話了。當然,他儘量剋制自己的情緒,把話說得婉轉些,同時臉上也努力擠出笑,在制止對方的同時又不激怒他。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有些操之過急,或許被孫劍武的話說動了,鄭水平不再纏着岑若楠說賠償的事,閉上眼睛靠在病牀上養神。

    過了會兒,岑若楠拉着孫劍武一道出了病房,站在飄散着一股消毒水氣味的過道里,商量起晚上回去的事。

    由於發生了突發事件,岑若楠決定晚上召開村幹部會,一起討論研究如何處理這件事。因此,她和孫劍武必須趕最後一班車回村裏。

    可是,到這會兒鄭水平的妻子也沒有現身,更別說其他家人了。

    看現在這情形,鄭水平家裏人不想來照顧他,而是讓村幹部來管,或者是由絡腮鬍家裏人來照料他。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她和孫劍武就必須得留下一個人。

    其實不用商量,留下的也應該是孫劍武,別的且不說,就憑他是男的這一點也該留下來,何況岑若楠是第一負責人,得回去組織開會。

    事實也是這樣,孫劍武聽了岑若楠的話,就主動要求留下來照料傷者,並再三催她趕緊回去,以免趕不上車誤了事。

    岑若楠也沒異議,對孫劍武客氣地說句辛苦你了,就轉身欲走。

    恰在這時,樓梯口出現了兩個熟悉的身影,定眼一看,竟然是絡腮鬍和他的妻子劉水蘭,她不禁感到一陣驚詫,同時上前招呼他倆。

    絡腮鬍一直愁眉緊鎖,不過見了女村官,還是勉強擠出絲笑問了個好,得知鄭水平的病房號,就拎着水果走過去。

    孫劍武生怕鄭水平會跟絡腮鬍吵起來,就趕緊跟了上去。

    劉水蘭沒跟着丈夫進病房,只拉着岑若楠唉聲嘆氣地訴苦,說着說着眼淚就溢出了眼眶,末了一屁股坐在牆邊的長凳上嗚嗚地哭起來。

    也是,家裏沒錢,想幹活掙點錢,沒想到偏偏出了這種事,得搭進一筆錢去賠人家,擱在哪個女人頭上也受不了,也就只剩下哭了。

    岑若楠在劉水蘭身邊坐下,拿話安慰起來她來,讓她好受些。

    經女村官這麼一勸,劉水蘭就不再哭了,抹了把眼淚問:“岑書記,水平的醫藥費是不是都得我們家出呀?”

    岑若楠一時半會不知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一來是故事責任還沒有釐清和確定,二來是不想再惹這個女人傷心。

    沉吟了一下,她勸道:“別急,大嬸,到時候再說這事。”

    劉水蘭着急地說:“這可是要一大筆錢的,我哪能不急呀?”頓了頓又嘆口氣說句,“我曉得這事我家男人有責任,畢竟是他放樹砸到了水平的,所以這醫療費我家得出,可也不能全由我家出呀。”

    劉水蘭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就是說她家男人有責任,但不應該負全部的責任,也就是說鄭水平也有一定的責任。

    岑若楠明白劉水蘭話裏的意思,可心裏在犯嘀咕,就問道:“大嬸,你能不能把話清楚點?”

    劉水蘭遲疑了下說:“我家男人在放樹的時候喊了,可水平還是往前走。他要是不往前走,那不就沒這回事了。”

    岑若楠問:“你的意思是鄭水平也有責任,對吧?”

    劉水蘭理直氣壯地說:“那是,他要不走過去,就不會給樹砸到。”

    “你說的也對。”岑若楠說,“不過,還有一種情況就是,鄭水平沒聽到你丈夫的喊聲繼續往前走,纔給樹砸傷了腿。你想,誰願意讓樹砸自己呢,要是他聽到了喊聲就不會再往前走,相反會跑開的。”

    “岑書記,你說的也是。”劉水蘭點了下頭,接着又疑惑地說:“我家男人的嗓門很大,離水平又不遠,他怎麼會聽不見呢?”

    岑若楠說:“這有兩種情況,一是當時你丈夫的聲音確實不夠大,這個你問問你丈夫就清楚了,還有就是當時山上的動靜大,鄭水平沒有聽到,所以就埋着頭繼續往前走,結果給倒下來的樹砸傷了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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