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是棺材女 >第六章 重傷的師叔
    腰間的陰龍似乎很是焦急,被我死死捂住的身子大力的扭動。

    我死死的盯着那小女孩,不知道她到底在做什麼,而袁老師卻捂着肚子大聲的叫喊着。

    “冰棍很好喫。”我還發着愣,那小女孩就朝我走來,笑着走出了教室。

    可她是低着頭和我說的,我仰頭看着她粉紅色的嘴脣,腦裏轟轟作響。

    血腥味在我鼻尖擴散開來,教室裏的同學都跑了上來。

    這時旁邊上課的老師聽到了叫聲,這叫打了急救電話,將袁老師送去了醫院。

    將這事在路上就和來接我的師叔說了,陰龍也趁着我失神,從衣領爬出來,吐着信子點着頭。

    見到路上不少的同學,我忙將這不識時機的主給摁了回去。

    可師叔卻只是讓我以後見到那小女孩不要再理她,最好是不再去那個小樹林。

    我點了點頭,可她並不是鬼啊,我明明可以看到她頭頂的火炎的。而且她昨天還比我矮一個頭呢,今天就比我高一個頭了,這點認知讓我很不爽。

    師叔說那不是人的火炎,而是鬼靈脩行有道的陰火,又指了指腰間,說陰龍最喜食這種。

    不過那小女孩估計也是不得法門,所以纔要時不時的吞食還未成形的胎兒,來長進自己的修爲。

    沒人給錢,這事我們就不用管了,最近他接了筆大生意,到時完了給我買好喫的。

    其實我有點小傷心的,這是我在學校第一個感覺好點的朋友,而且我還請她吃了根冰棍,她還道了謝謝,不像陰龍一樣每次喫得理所當然還不聽話。

    因爲師叔說不管,再加上陰龍最喜歡喫那種鬼靈,所以就算她想對我下手,陰龍也免對付她了,所以我回去也沒和師父說。

    只是喫完飯,無良師叔以無數零食我和交換,偷偷摸摸的刺破我的手指擠了我兩滴血到一個小水晶瓶裏,樂呵呵的走了。

    照常上課,只是我連喫冰棍的心情都沒有了。袁老師流產住院,我們班沒人管,上課都鬧騰都很。

    我是看不上這一幫還在流着鼻涕學着拼音的同學的,他們鬧我就在書上畫小人玩,要不就趁沒人注意跑到小賣部買點其他的零食喫。

    小賣部看店的老闆娘已經有兩個小孩了,大的還是我同學,小的還不到兩歲呢,這會又挺着個大肚子給我找零錢,每次數她找給我的最少。

    我拿了東西一轉身,只見那個小女孩直愣愣的站在我對面,指着冰箱抿着嘴。

    想到她昨天拉開袁老師凳子時的樣子,我本來不想理她的,可見她一嘴的饞相,只得又讓那老闆娘給她拿根冰棍。

    小女孩很是高興,拿着冰棍高高興興的就走了。

    可就在我回到教室後不久,就聽到有人來叫我那同學,說他媽媽流產了,讓他趕快回去照顧他妹妹。

    我一聽到這個消息,腦中轟的一下就出現了昨天袁老師倒在地上全身是血的樣子,和那個小女孩腥紅的嘴脣。

    下了課,我連書包都沒拿一路小跑着回家,喘着氣的將這兩天的事和正在推着卦的師父說了。

    可師父聽完之後,只是和師叔一樣摸着我的頭,說這事他不能管,然後就打電話給學校給我請假了。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袁老師還好說,是那小女孩自己找上的,可那小賣部的老闆娘雖說老坑我錢,但流產這樣也太慘了。

    師父只是嘆氣,語重心長的說我還太小,不懂這些。

    那陰龍也跟出來湊熱鬧,學着師父的樣子,一下一下的點着頭。

    我手一巴掌用力的將陰龍那犯賤的腦袋給抽了回去,臉上全是悔意,可師父卻看不見。

    晚上快睡時,我又想將這事和師叔說,可他又接了生意。

    正想着師叔幾乎是用撞的踉蹌着進來了,面如金紙,嘴角流着黑血,看到師父,嘴都沒張就倒在地上了。

    師父問我是誰,我急急將師叔從地上扶起來,將他的情況和師父說了。

    “將他扶到房裏,將小房間裏最上面那一格的那根千年茯苓燉了。”師父一蹲下身子把了師叔的脈,就語重氣頗爲沉重的交待道。

    茯苓補氣,而那一根千年茯苓師父收了好久,要日後保命用的,這次師叔是要保命了嗎?

    我將茯苓燉好後端進去時,師父正燒符水經師叔喝,聽到我進來,讓我先喂師叔喝下去。

    這時脫了衣服我纔看到,師叔身上不少傷口,血跡全是黑色,有的地方竟然還有白白的細毛長了出來。

    我幾乎用灌的將那一碗茯苓湯給灌了下去,忙又將師叔的傷口情況和師父說了。

    “你去磨料糯米漿,再去何伯家將她那隻看門的大黑狗給買過來。”師父臉色發沉,拿出他從不離身的針囊道。

    我這時知道師叔是要保命的了,也顧不得太黑,一溜煙的跑了出去,將糯米用水泡好。

    再甩開手跑到離何伯家,好說歹說最後給了一千塊錢才把那條大黑狗給牽走。

    可剛走出何伯家,我遠遠的看着並不明亮的路燈下,那個穿着花格子連衣裙的女孩子正笑着看着我。

    這個時候她已經不能稱之爲小女孩了,路燈下她的長長的影子不住的扭動拉長。

    我手裏牽着的大黑狗朝那女孩子叫了幾句,可那女孩子一擡頭就只得嗚嗚的夾着尾巴圍着我打轉,腰間的陰龍很是焦躁,我不知道它是想喫女孩呢還是什麼。

    想到家裏快死了的師叔,我牽着那大黑狗就大步的朝家裏走去。

    那一晚榆樹晚的小巷子靜得出奇,連平時陳阿婆家最愛叫的狗都沒有出聲。

    我將糯米漿磨好,用小水瓢一瓢一瓢的倒進大的澡桶裏,然後去叫師父。

    師父已經用過銀針了,但師叔皮膚還是泛着黑氣,那些白毛迎風就長,師父每隔一會就用神火符去燒。

    聽說我好了,師父似乎重重的喘了一口氣,忙將師叔從牀上抱起,扔到糯米漿裏,師父又燒了兩張符化水給師叔喝下去。

    我拿着刀看着那隻黑狗,不知道如何下手。

    最後還是我摁着那黑狗,陰龍綁住黑狗的嘴不讓它叫,師父動手纔將黑狗無聲無息的殺了。

    接了血,師父讓我看下師叔身上的白毛情況。

    在糯米漿水裏泡着,師叔似乎好一點了,師父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讓我繼續去磨糯米漿,我每磨好一桶給師叔換上一桶,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管。

    而師父又將那些黑狗血全部灑在了老宅的四周,又重新布了符陣,臉色青得讓我很是害怕,只能努力的磨糯米水。

    那一晚是我記憶中最深刻的一晚,師父沉默無言,平時最愛逗我的師叔生死不知。

    老宅外時而傳來敲門聲,時而是不明不白的叫罵聲,時而又是小孩和女人的哭泣聲,而我卻只能不停的磨着糯米漿,聽着石磨一陣又一陣的咕嚕聲。

    我到現在都很慶幸,師父平時不喜採購,但糯米絕對是要備下一大倉的,所以第二天一早,天才剛亮,在換下不知道是第幾桶糯米漿時,師叔身上的傷口已經不再長出白毛了。

    師父把了脈,說沒事了,讓我去睡,可看着師叔臉色慘白的樣子,我只是默默的靠在師父腿上。

    師父欣慰的摸着我的頭,一言不發。

    從那時起,我心裏就暗暗下決定,再也不會讓人傷到師父和師叔了。可是到最後,他們所有的不幸都是因我而起。

    師叔醒來時正是正午,我熬了雞湯粥給師父喝,那貨一醒來就吸着鼻子說:“亮娃仔,有好喫的也不趕快孝敬你師叔。”

    當時正端着碗小口小口喝粥的我當下就將碗摔地上了,飛快的跑到廚房將鍋端來遞給他。

    師叔只是呵呵地笑,讓我用小碗盛了喂他。

    我邊喂他邊將那女孩子的事說給他聽,又說昨晚又看到她了。師叔只是嘆氣,說我不要去管。

    而師父卻摸着我的頭,嘆氣說有些事遲早都要面對的,陽妹仔生性淳厚,又有福緣不會有事。

    “呸!”師叔重重的將一塊雞骨頭吐在地上,指着師父臉上的墨鏡道:“你自個還不是生性淳厚又有福緣,結果現在想要你看看你那鬼樣你都看不了,老子不信這一套,他們要來搶陽妹仔,老子就跟他們拼了。”

    我勺着碗粥,愣愣的不知道是誰在來搶我。

    “砰!”

    突然一聲輕響在門外響起,我慌忙跑到門口一看,頓時四腳發冷,心頭肝火大起。

    只見青石板的臺階上,一碗白飯還冒着熱氣,那飯碗裏赫然插着三根燃得正好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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