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都沒有理他,將揹包裏的東西全部拿出來,慢慢的靠近那棺材。
“來了?”師父重嘆一口氣,用手撫了撫陰龍的身子,摸着陰龍這廝舒服的連蛇信都忘了收回去了。
沒想到師父還有這一手,我接過陰龍,慢慢的走近棺材,可那裏面的東西卻被我滲得往後退了兩步。
裏面一張完完整整的人皮,鬆鬆散散的落在棺材裏頭,人皮隆起的地方卻有着清晰可見骨節,更可怕的是那張人皮好像薄得只像一張黃草紙一樣覆在骨架上,裏面那些血肉全都不見了。
這讓我想到苗老漢搭紙人架的時候,先搭了架子,再在上面蒙一層紙,裏面卻全是空的。
棺材裏面的那具屍體就是這樣,只是一張皮包着骨頭,其他什麼都沒有。
細細打量之下,這是一張從頭到腳沒有半點傷痕的人皮,就好像所有的東西只是從裏面直接消失了一般。
“我說讓你們出去了!你們怎麼將棺材都打開了,小心鬼魂來找你們!”守夜的小道士眼站在門口見我們還不出去,大步過來作勢要趕我們一樣。
可一瞄棺材裏的屍體,嚇得尖叫一聲,手裏的鑼就重重的落在了地上,一陣臭味就從他身上傳了出來。
我只瞄了一眼,就無心去管他,眼球時不時的朝棺材裏面瞄一眼,那張白花花的人皮覆骨架無論是誰看到都會震驚的。
師父朝我伸了伸手,指着那裏面的骨架道:“你去看看!”
“我?”直覺就是退兩步,那東西看着就滲人,師父還要我進去看看。
雖說我出生在棺材,在王家也進過棺材,可至少也都正常好不,這會里面那東西光是看一眼,都能將一個道士給嚇尿了,卻讓我一個七歲的小女孩子去看看。
“難不成你要讓我去看!”師父將手裏的柱杖重重的一敲,着重強調了那個看字。
我心裏一酸,師父的眼睛是他永遠的痛。沒辦法,硬着頭皮,梗着脖子也得上了。
大步踩着擺棺材的板凳,我手腳有點打顫的朝棺材裏面爬去。看着那癱在地上的小道士一眼,心裏頓時底氣一足,我雖小,但比這憨貨好多了。
當然如果不去看一邊無良的師叔得意的臉的話,我心裏還是比較平衡的。
在棺材裏蹲了下來,這時反倒感覺沒有這麼怕了,我伸手就撈起人皮包着的手臂,輕輕的晃動了一下,輕得很,而且入手有着乾枯的感覺。
再從上到下打量了一下,頭皮上不要想頭髮啥的了,嘴裏牙齒倒是一顆都不少,骨頭乾淨得跟亂葬崗裏上百年的老骨頭的有得一拼。
“整個骨頭裏面都是空的!”我將那手放下,無奈的起身爬了出來。
那裏面的東西其他什麼都看不出來了,一張人皮還不知道是誰的呢,就這樣直接自己躺回棺材裏了。
我心想:難不成當真是那盧老闆的?
師叔將小道士拖了出去,又認命的上樓將頂樓那些睡得死沉的人給叫醒。
果然這些人都撇着嘴,臉上神色難看得不行,看着師父的眼神也有點輕視了。
我心裏直接就不爽了,朝最前面的盧家大嫂道:“你來看看這裏面的是不是你家的死鬼!”
瞪了他一眼,我雙眼盯着盧家人指着棺材示意他們上去。
“啊……”盧家大嫂罵人不帶喘氣,這會連尖叫都是氣吞山河。
足足叫了不下三十秒,原本震驚得趴在地上的盧家其他人都被她叫回了神來,她這邊才收了功,手指抖得可以作樂隊的指揮一樣指着棺材裏的人皮道:“老盧背後有一個黑色的痣,上面長了一小撮毛。”
“哦!”我輕應了一聲,朝盧家大嫂道:“那還得請盧奶奶幫我們確認一下,你也夠得着,看着如果是的話,我們這邊的事就完了!”
“這……這……”盧家大嫂臉色不要說血色了,連人色都沒有了,張着嘴半天都不知道說什麼。
我心裏暗爽,剛纔雙喝東西了,就又開始鄙視我們了,現在你們自己去看啊。
“張小先生!算我這把老骨頭求求您了,您還是幫着看看吧!”盧家大嫂整個人一鬆,癱在地上要哭了一般地道。
“嗯!這帳得另算,我們這一行來錢快,我們才做的!”我嘟着嘴直接開口道。
盧慶忙上前朝我一笑道:“張小先生請,這錢的事好說!好說!”
瞄了他一眼,不是我記仇,而是看不慣他媽那種明明有事求人,還要裝着硬氣大把甩着鈔票裝闊的樣,有錢是了不得,但也要看情況!
一回生二回熟,心情一爽這會我對於棺材裏面的東西倒還沒這麼生厭了,麻利的爬進去,翻過來,那背後果然有着一個銅錢般大小的痣。
這下子所有的結論都出來了,那每晚給他們喂東西的人就是這盧老闆了。
果然是大老闆啊,什麼都想着好好分享,都進棺材了,還不忘在夢裏給老婆孩親戚朋友送點好喫的。
只是這事怎麼想都透着詭異,如果盧老闆和周標一樣是被青綠雕象附身才要吸血,可他死了之後爲什麼要將自己的血餵給別人喫?就算是他餵給別人喫,那這段時間他的屍體藏在哪裏?
還有就是,爲什麼現在他變成這樣了?他體內的所有的血肉都哪去了?
我正想着呢,猛的聽到外面一個聲音傳來。
“怎麼回事?”只見一個穿着白衣道袍,留着及胸長鬍眉發皆白的老道長拂着拂塵,一派仙風道骨的走了進來。
我一愣,看人家那氣派,同樣是道士不知道比袁仕平那個只會傻笑的好多少倍去了。
那道士身後跟着那個剛纔被師叔拖了出去的小道士,只是直愣愣的看着我們,身子還在不住的發着抖,眼睛邊瞄都不敢瞄棺材一眼。
那白衣道長卻又沉沉地道:“怎麼就開棺了?不是說了煞氣重,不能開棺的嗎?”
盧慶忙朝他拱着手,恭敬地道:“姚道長,這裏出了點事,您老還是請先回吧!”
姚道長拂塵一甩,伸手一捏鬍子輕笑道:“這法事你們求着讓我們玉皇宮接的,就算出了事,玉皇宮也會負責到底,盧公子這是打算一事請二主咯?”
“不是!只是這事?”盧慶有點難爲情,他們直接封棺開始是裏面沒有屍體,現在裏面有屍體了卻滲人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