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千秋看着梧桐那副恐怖的樣子,嚇得驚叫了起來:“你別過來嗚嗚嗚……千秋好怕……姐姐你在哪裏?快來救救千秋嗚嗚嗚……”
傾漪聽着妹妹的哭喊聲,心都要碎了,她上前一把將妹妹抱進懷裏,不管千秋的掙扎,不停的輕聲安撫:“妹妹妹妹,姐姐在這兒,別怕,姐姐保護你……”
與此同時,睿明和顧流風也把梧桐從地上扶了起來,並且在她的指引下,找到了同樣躲在牀底已經昏迷不醒的葉兒。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沈雲猩紅的眼眸劃過面前三個受重傷的小姑娘,最後定格在了唯一一個神智清晰的梧桐身上。
梧桐卻不理會沈雲的怒氣,撲通一聲跪在了顧老爺子面前,強忍着哭音大喊了一聲:“老爺,求您爲我家小姐做主啊!”
“梧桐,你說清楚,千秋究竟怎麼了?”顧老爺子將手裏的柺杖拄的砰砰作響。
“昨夜子時,突然有一夥賊人闖入祠堂,他們來勢洶洶,口口聲聲說要……要侮辱小姐……也是小姐仁慈,昨天喫午飯的時候,柳兒只提了一嘴奴婢們的被子有些潮溼,小姐便立刻讓奴婢從她房間搬兩牀乾爽的被子給奴婢們蓋。”
“可奴婢們搬被子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小姐的被子也是溼的,只剩下兩牀乾爽的被子還放在一旁沒有鋪蓋。”
“這些被子原本都是從鬱竹苑搬來的,小姐從小畏寒,所以過來的時候讓婆子搬了十多牀,就爲了以防萬一。”
“奴婢本要拒絕,可小姐一再堅持,爲了讓奴婢幾個安心,小姐分給了我和葉兒一牀,柳兒夜裏需要守夜,小姐便讓她和自己一起睡。”
“奴婢們也是大意,與葉兒剛開始守的時候沒什麼事,再加上府裏平時嚴謹得很,就沒有提防。可誰知……就是這一念之間的想法,差點害死了小姐……”
梧桐說到這裏,已是泣不成聲。
久經沙場的顧老爺子要是還聽不明白梧桐話裏的意思,那他可真是白在朝堂做了這麼多年的官了。
沈府防衛嚴謹,怎麼會讓人在深夜鑽了空子?
而且那幫人別的院子不去,單單一股腦奔向祠堂?
若說他們只爲色不爲財,那他們是怎麼知道千秋被關在祠堂的?
下人……是絕對不敢多嘴的!
而且就算是他們泄露了消息,那羣人怎麼會無聲無息的進來?
還是……這府裏有接應他們的人?告訴那幫人祠堂的位子和什麼時候進來可以避開守夜的小廝……
千秋待人寬和,不可能得罪下人,就算有那麼幾個見風使舵的小人,頂多就是給千秋使點絆子,不可能出手那麼狠。
像是想起了什麼,顧老爺子猛地轉頭看向老夫人與林氏,只有她們,才能做到這般。
姑侄倆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些慌張,不過很快就鎮定了下來,這件事又不是她們做的,她們沒必要自亂陣腳。
顧老爺子將二人的表情盡收眼底,轉回視線看向梧桐:“那千秋爲何又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可能是小姐看見了那羣人侮辱柳兒的場景,被驚嚇到了……”梧桐雖然身體有些發抖,但是聲音卻很穩,一字一句講述着昨夜的事情。
“柳兒本和小姐睡在一起,小姐夜間忽然腹痛難當,就去如廁。回來的時候聽見柳兒的尖叫,便急忙跑了回去,到門口卻看見有幾個男人正在牀上對柳兒施暴。
那羣人看見小姐站在門口,以爲她是個小丫鬟,就想要殺人滅口,待奴婢與葉兒趕到的時候,小姐已被那羣人砍傷。
奴婢二人與他們纏鬥了好久,終究敗了,若不是葉兒反應及時,趁着天黑看不清,帶着我們躲了進來,只怕如今……”
“你們打鬥當有聲響,難道這府裏上下就沒有一個人聽見嗎?!”
“回老爺,自從小姐進了祠堂後,只有一個送飯的婆子在此走動。那婆子也是陽奉陰違,葉兒讓她把潮溼的被子帶出去烘烘,每次她都推三阻四,還說一手拿着食盒,一手提着藥包,雙手都沾滿了,沒辦法抱被子。”
顧老爺子都被梧桐的話氣笑了:“沈府的下人還真是金貴啊!也罷,你們既然照顧不好千秋,那老夫就將她帶回顧府,那邊只有流風和輕舟兩個小輩,下人也不貴氣,伺候千秋當是綽綽有餘。”
張氏立即站出來表態:“父親說的是,兒媳定會安排好一切。”她本來就喜歡傾漪和千秋,如今剛好有機會疼愛照顧千秋,可是高興的很。
“岳父,求您不要帶走千秋,小婿捨不得……”
“父親,千秋是女兒十月懷胎生下來的,這些年如珠如寶的疼愛着,父親如今這般,是想要女兒的命嗎……”
顧老爺子將柺杖啪的一聲丟在了地上,對着他們吼道:“你們如果真的心疼女兒,就該讓老夫將她從這裏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