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也不對,應該是比較討厭的空氣!
慕長安對她這個小性子頗感無奈,沒想到她還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主兒。
不過比起去江南,兩害取其輕,慕長安派人快馬加鞭去京城將梵玉弓取來,好博她一笑。
孫麒麟知道江南的情況之後一直苦心研製解藥,每日也沒夜的把自己鎖在屋子裏,即便是綠芷找機會來見他,孫麒麟都閉門謝絕見客。
如此爲了大義捨己忘我,沈千秋都不免有些動容。
拿到快馬加鞭得到的梵玉弓之後,沈千秋將它掂量在手裏,又拿了一支弓箭試試手感。
這股熟悉沉甸的重量,是她的梵玉弓沒錯了。
漠北十年,她雖文弱卻並非毫無用處,駐守在漠北那些年,她獨自一人運用謀略保大昭十年太平,而這梵玉弓,就是前世慕長安贈予別人之後,輾轉落入她手中的寶物。
時光重現,沈千秋拿着梵玉弓眼眶有些溼潤,終於……她能再次拿起屬於自己的武器戰鬥了。
“小千秋,如果不行的話就別勉強了,隨便拿來把玩一下即可。”慕長安折着紙扇看她眼裏的熱淚,誤以爲她舉不動這足十三斤重的梵玉弓。
沈千秋不爲所動,拿起手上的箭直接架上梵玉弓,美眸微閉,將箭頭的方向對準了天上掠過的一隻飛鳥。
耳畔只聽“嗖”的一聲,箭羽以一道帥氣的弧度飛躍上空,射中飛鳥之後落下。
慕長安看着沈千秋如此舉動愣了一下,就連安崎都愣住了。
沈……沈小姐會武功?!
不對啊,她明明沒有內力,不過是尋常女子,怎麼會……
況且她嫩白的手掌可沒有半點習武的痕跡,倒完全就是閨閣小姐。
可若不是親眼目睹,他們怎麼敢相信沈千秋一個千金小姐竟然會使弓?
慕長安定定看着沈千秋意氣風發的模樣,她傲然站在太陽底下,衣裙襬動,手握着梵玉弓沁着寶玉的光澤,能文能武,這梵玉弓還真適合她。
沈千秋脣角微啓,終於找回了當年鎮守漠北的意氣風發之態。
她是沈千秋,不僅僅只是二品御史之女,更是漠北高嶺上冷豔絕漠的女子。
“好!想不到小千秋竟然這麼厲害,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慕長安停了三秒之後立即鼓掌站起來,對她不免刮目相看。
千秋微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弓箭術是她在漠北學會的,那十年間她與慕長安兩地分離,自此難以得見,他自然不曾見過自己手持梵玉弓獵殺不軌之心的人。
“看着好玩便學會了,你可不要告訴爹爹和姐姐,我怕他們會擔心。”千秋柔聲說着,慕長安點點頭,她會武功這件事不告訴別人也好,起碼可以保證她的安全。
孫麒麟關在房間裏還在辛苦研製解藥,沈千秋不想耽擱下去,想在這附近探查一下疫症是否也有人投毒所致,於是便帶着雨梨出門。
而不是一味被他們保護着,她知道結果,這是屬於她和韓蓮之間的較量,她必須守護好家人,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想到這裏,千秋緊握梵玉弓,目光堅毅的跨步上馬,雨梨驚訝看着小姐動作竟然這麼嫺熟愣了一下。
同在府中,大小姐傾漪可是連上馬都不會,更別說騎馬了,小姐她……真的可以嗎?
“你還愣着幹什麼雨梨,我們要在天黑之前趕回來。”千秋坐在馬背上勒着繮繩,低頭俯瞰雨梨催促一聲。
雨梨立即反應過來,說了一聲“是”之後牽了匹馬跟在她身後。
她在千秋身邊多年,沒想到她竟然會騎馬,而她竟然不知道,主子會不會……怪她一個知情不報的罪?
雨梨還在思索着,而沈千秋心繫天下百姓,則立即騎馬到了疫情中心查看情況。
她知道慕長安不允許她擅自行動,所以她找了個藉口偷溜出來的。
江南去不了,那就在軒轅鎮看看都發生了些什麼吧!
千秋心想着,下了馬之後把它拴好,揹着弓箭帶雨梨一起去查看疫症感染者病情。
他們普遍都有發燒之樣,氣脈虛浮、雜亂,身上還有些瘙癢,瘙癢之處有大片侵染的疤痕,已經被撓出痂痕他們也不停手。
發燒、脈搏亂、身上癢痛,這的確都是疫症的情況。
千秋的手從帕子上拿開,看着一大片倒地哀鳴的百姓,這裏,猶如人間煉獄一般,看得人煎熬。
國難當頭韓蓮竟然還想着利用疫情殺更多的人,而這一切僅僅只是爲了她的權術。
千秋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心卻有些哀痛。
她不是第一天認識韓蓮了,但她已入局,親眼看着那麼多百姓流離失所,尋生無門,還是會被震撼到。
“千秋!真的是你,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
熟悉的聲音傳來,從遠處跑過來一個男人,沈千秋定睛一看,竟然是二哥睿明,二哥最寵她了,估計是看她來這裏擔心安危,所以跟着過來了。
“你怎麼……穿成這樣?還拿着這個弓,慕長安那小子呢?!”睿明走到她身邊打量着她身上白色的粗布寬袍,她的青絲只用一個素銀簪子裝飾,渾身上下簡樸到了極致,雖然看着很美,但十分像窮酸人家的女兒。
還有她背上那把碩大的弓,一看分量就不輕,雨梨竟然讓小姐揹着這麼重又危險的武器,實在是太過分了!
睿明瞪了雨梨一眼,抓着她的手就要去找慕長安算賬。
他倒是要好好問問那太子,怎麼金枝玉葉的妹妹也跟着他來了這兒,不僅錦緞華服沒了,就連那些個值錢的簪子和首飾都沒有了。
雖說疫情迫在眉睫,可將小千秋一人置身險境,那小子又躲在哪裏乘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