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看着對面的人不知爲何總有些緊張。
昨天相遇的時候,她的眉眼、舉手投足風情萬種,而今天再見,她身上就跟自帶製冷功能似的,透着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意。
若不是還是那張臉,他甚至都懷疑在他面前的是另外一個人。
一個人的差別也太大了吧?
一天一個樣?
每天還不帶重樣的?
是有表演性人格?還是,這是喜歡角色扮演?
或者……故意的?
江海看着她有些許出神。
慕七咳嗽了一聲,立馬就把他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我……我還以爲你又像上次那樣走了。”江海坐在牀沿上,雙手搓了搓大腿,說道,“昨晚……我們沒發生什麼吧?”
慕七擡眸,瞥了他一眼,“沒有。”
江海眼底的失望一閃而過,自認他從小也是個招蜂引蝶的身份,什麼花花草草沒見過,可被對面的人一盯,他就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情緒:“對不起,我酒量不太行。”
慕七對於他和風晚那些風流事沒有什麼興趣,直奔主題:“你認識孫冉吧?”
江海愣了一下,“嗯當然,上次還是你幫我揭穿她的真面目呢。”
“我要見她一面。”
“見她?”
“嗯。”
“可是,發現她騙我之後我們就沒聯繫了。”
慕七眼眸沉了沉。
江海瞬間捕捉到了,難得她有事情需要他的幫忙,江海怎麼可能放過這個機會,“不過,重新聯繫上應該問題不大。你有什麼事情找她嗎?”
“我想找一個人,只有她能聯繫上。”
江海對此非常意外,他印象中他們應該完全不認識的吧?
上次碰面似乎也沒有一個多好的收場。
慕七從包裏掏出了隨身攜帶着的小刀,遞給了他。
見過送禮物送各種首飾、珠寶衣物生活用品的,江海倒是第一次收到一把摺疊刀。
“???”
“我這人不喜歡欠別人,你幫我約她出來,算我欠你的一個人情。你有需要的時候,隨時可以找我。”
江海感覺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風晚昨天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昨天你不說要報恩嗎?”
“那個與我無關。”
“???”
江海更懵了。
慕七卻沒有解釋的打算:“今天的算是我欠你的。等我還完以後,小刀我自會取走。”
“……”
江海一直覺得她是一個特別的人,但沒想到行事風格也如此與衆不同。
還一天一個算法的?
昨天是一種?
今天又是一種?
江海頓覺新鮮,把這把小刀收了起來:“好。你等我消息吧。”
“謝謝。”
說完,慕七起身走了。
只不過,雖然江海答應幫她約出孫冉,但就像是楊運說的那樣,她必須要有讓她同意的籌碼。
慕七大致研究過MVN內部局勢,即便孫冉被停播後想回來,袁慶也是需要有一些由頭的。
上次因爲詆譭同事翻了車,這次袁慶就給了她一個大的專題,讓她作爲重新站住腳,堵住衆人反對聲的機會。
做好了,揚名立萬都有可能。
但是同樣的,翻車也一定會有不少機會。
從資料上來看,這個問題由來已久,之前雖有曝光,但後續全都沒有了跟進。
慕七把胖子和瘦子派了出去特地盯着她,本來還以爲要花點時間才能找到孫冉的把柄,結果當天他們就蹲到了一個爆炸消息。
看着拍回來的照片,慕七笑了:“把照片都洗出來吧。”
“好嘞。”
*
幾天後,江海把孫冉約到了宋氏會所。
孫冉自從上次被江海發現撒謊以後,兩人就斷了聯繫。
得罪江家少爺,等於自斷前程,孫冉也沒那個勇氣再去找他。
這次突然接到江海的邀約,她激動得二話不說就答應過來了。
江海特地叮囑過就她一個人來就行,孫冉還以爲兩人有舊情復燃的機會,特地打扮了一番。
只是,推開門看到屋子裏的慕北北時,她臉上的笑意瞬間就凝固住了。
孫冉:“你怎麼也在這裏?”
慕七背靠在沙發上,氣定神閒地轉着手裏的酒杯:“既然你不接電話,那就只好這樣了。”
孫冉看了一眼江海,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是幫慕北北!
江海倒是坦然,視線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當即站了起來:“我去給你們點些喫的。”
說着,江海走了出去,把院子裏單獨留給了她們。
孫冉看見慕北北就來氣,“你想怎樣?”
慕七跟她之間自然沒什麼好寒暄的,直接開門見山道:“我要見何盛東。”
孫冉聽到她的話,又好氣又好笑,她哪裏來的自信和臉說這句話的?
“慕北北,你是不是腦子有坑?咱兩什麼關係?我憑什麼讓你見?你要見你自己不會去找他嘛?找我做什麼?”
慕七也不動怒,將幾張照片丟到了她的面前。
孫冉當即臉色一變。
慕七依然保持着剛纔的姿勢,徐徐說道:“袁慶給你的專題是揭露醫療廢物流向外賣市場的黑幕,你要做的是把他們非法流通的事情曝光,但是……不如你先解釋一下,怎麼你要調查的人會給你送了這麼一大袋子錢呢?”
孫冉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就連說話的聲音都不由自主地微微發抖:“你跟蹤我?”
這麼明顯的回答慕七壓根就懶得回,“好好想想,要不要幫我這個忙。”
孫冉氣得要死,本來以爲自己足夠小心謹慎了,誰知道居然還是被她給發現了。
“你就是用這種手段找人幫忙的?”
“當然也有別的,只不過,咱兩什麼關係,用這種方式不比其他更直接?”
“你……慕北北!你還要不要臉!”
慕七面無表情地打斷了她的話,看了看桌子上的照片,說道:“上次只是停播,這個怕是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在新聞行業出現了,甚至進去蹲一蹲也是有可能。”
孫冉憤怒地抓起照片全都撕了。
慕七平靜地看着她抓狂,院子落下的斑駁光影在她臉上晃過,透着一股讓人後背發涼地冷酷意味:
“我還有很多,需要都給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