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弈南反倒被她問得愣了一下,本來也只是想把這醫院的褲子換掉而已,她想得倒是挺多。
擡眸看了看她通紅的臉,既然這麼能腦補……宋弈南忽然就來了興致,故意道:“你想的話我也不介意。”
“……”其實……一點都不想好嘛!
慕北北這下子就連脖子都跟着燒紅起來了。
但低頭看了看他現在的褲子,還是醫院的病號服,顯然是並不合身的,褲腳都提到了小腿肚。
受傷的那條腿因爲在腳踝處打了石膏,所以褲子被剪掉了一部分,看上去有些滑稽,也有些不舒服。
她看着都不舒服,更別提穿着的人了。
跟個七分褲似的。
宋弈南單手撐着下巴,倒想看看她打算怎麼做?
慕北北糾結了一會兒,彷彿在給自己做了不少心理建設,然後轉身回去行李箱裏翻找褲子。
再回過來的時候,不僅戴上了墨鏡,連手套都戴上了,一隻手還拿了一把剪刀。
宋弈南:“……”要不要那麼誇張?
慕北北:“來,我準備好了。”
“你這到底是換褲子呢,還是想把人也給換了啊?”宋弈南漫不經心地問道。
“當然是換褲子。來吧,我來幫你脫。”
說着慕北北就走了過來把他推到了臥室,然後把門一關,“你躺下。”
“……”
宋弈南對她能不能換充滿了懷疑:“我現在躺不了。”
“那沒辦法了,只能硬來了。你能站起來嗎?”
“可以。”
宋弈南非常配合地被她扶着站了起來。
慕北北低頭看了看,深吸一口氣,不就是換個褲子嘛,沒什麼大不了的。
又不是沒見過。
慕北北一隻手去拉宋弈南的褲腰,然後另外一隻手哆嗦着握緊了剪刀,對準了他。
隔着衣服宋弈南都感覺到了她的緊張,急忙抓住了她哆嗦着的那隻手,“換褲子拿剪刀幹嘛?”
“這褲子都不合身,你現在脫肯定是不方便的,我直接剪掉算了。”
“所以……你是打算每天剪一條?”
“……那不用。我這次出來沒帶很多家居服,你先湊合穿着,我明天再去買點吧。”
“……”
宋弈南滿臉嫌棄地看了看她,這會兒都能看到她額頭浸出來的細密汗珠:“你是打算以後都這麼換了?”
“啊?有問題嗎?”慕北北奇怪地擡起頭,戴墨鏡的話不想看的地方就閉上眼別人也發現不了嘛。
手套的話,不想碰的位置就能以防萬一啊,這不是挺好的?
尊重你我他?
“……”宋弈南埡口,她那手哆嗦得都跟要中風一樣了,別以爲他沒看見她現在是閉着眼睛打算盲剪呢。
“行了,逗你的,出去吧。”宋弈南決定放過自己,也放過她了。
她這樣,弄得他比她還緊張。
慕北北愣了愣,啊咧?
“你不換了?”
“我自己換。”宋弈南示意她出去。
慕北北看他一跛一跛地朝着牀邊靠過去,頓時心裏一沉。
忽然覺得自己太不應該了。
他是因爲救她才受傷的啊。
他要不是不方便,怎麼會讓她幫忙呢?
再說了,不就換一個褲子而已,他該不是以爲她戴手套什麼的,是在嫌棄他吧?
慕北北想了想,立馬把手套一摘,墨鏡一丟,“不,說好了我幫你換的,怎麼能你自己動手。南南,你不用這麼勉強自己的。”
“???”犯病了?
“我不勉強。”宋弈南強調道。
慕北北滿臉悲痛地看着他:“就知道你要硬撐。沒事的,這不丟臉。你是病人,病人從來都沒有性別的,今天給你打石膏的還是女醫生呢。我怎麼能因爲你的性別而歧視你呢,如果換成是我,你一定會毫不猶豫就幫我換掉的,褲子算什麼,我覺得胸衣你也沒問題的。”
“……”這話總覺得哪裏不對。
“剛纔是我心思不正,我的錯,你躺下,我幫你。”
“不用。”
“用的,你自己怎麼換?你連腰都彎不了現在,我來。”
宋弈南死死地拉住自己的褲子,對於她突如其來的熱情很是不能理解,剛纔還一副上戰場似的模樣,現在居然積極主動的不在乎了?
宋弈南被她緊盯着自己雙腿間的視線,灼得心煩意亂,忽然有些後悔了:“慕北北,你撒手。”
“不。”慕北北直接把他推倒在牀上,然後擠了過去扒他的褲子。
宋弈南被她的狂野驚住了:“我自己可以,你不用管。”
“不行,說了要給你換的,今天你換也得換,不換也得換。”
“……”
撕拉……
在兩人的拉扯中,宋弈南的病號褲硬生生被慕北北撕爛了。
平日裏,她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現在居然力氣這麼大?
宋弈南眼看着她要來撕自己的內褲,立馬驚呼道:“慕北北,你拿了哪條過來的?”
慕北北把要換的特地拿到他的面前:“這個……我在你衣櫃裏找的。”
“太難看了,我絕不穿,你去給我換個顏色的過來。”
“你衣櫃裏都一個顏色的。”
“這個有LOGO,磨人。你去換一個沒LOGO的。”
他不說慕北北都沒注意到,這麼屁大點LOGO,不影響吧?
“快點,不然我不換。”
“……”真是事多。
慕北北放開他的褲腰,“哦,那你等等,我現在去換。”
說着,風也似的朝着行李箱那邊跑了過去。
等她再跑回來的時候,宋弈南已經換好全套家居服坐回輪椅上了。
“啊,你怎麼就換好了啊?”慕北北失望感嘆道。
宋弈南沒說話,心裏好不容易纔鬆了一口氣。
有生以來,他從來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麼快地換過衣服的。
簡直就是豁出命一般不顧疼痛地套上了。
慕北北幫他擦掉了他額頭流淌下來的汗珠:“明天你不準這樣了,我來。”
“……”
*
宋弈南這一骨折,慕北北就肩負起了兩人日常的重任。
累了一天,終於到了休息的時候。
只是,晚上睡覺的時候,慕北北有點犯難了。
她光顧着小木屋還原,忘了屋子裏的單人牀只夠一個人睡了。
想了想,她決定去睡外面的沙發,讓宋弈南這個病號睡裏面。
然而,她剛抱着被子要出去,宋弈南就叫住了她:“你不睡在這裏?”
“我就在客廳,你有什麼可以喊我。或者電話我。”
宋弈南盯住她,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慕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