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說來隱祕的很,看玉佩蘭的態度就知道她根本不知道這事,這十幾年來怕是隻以爲自己是個不受父母寵愛的嫡女。

    她讓斬風打暈那兩個人也是想給他們留下點臉面。

    “你要做什麼?”陸誠見玉氏母女被打暈,心裏頓時沒了底,忙起身質問。

    陸小柒聞言冷哼一聲,朝他走近了兩步,擡起頭來面無表情地盯着他“有些事她們還是不知道的好,你說呢,丞相大人?”

    陸誠有些被嚇到了,他從未見過這樣的陸小柒,彷彿自帶一種上位者的威勢,他甚至有種想要把一切都交代出來的想法。

    “好,好,自然是好的。”

    陸小柒見他怕極了,冷嗤了一聲。

    “據說十五年前,丞相大人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窮困書生,修爲資質也是極差,後來被鎮遠大將軍的女兒林鳶看上,鎮遠大將軍多次阻止可她卻以死相逼,將軍只能無奈將女兒嫁到了你的府上。因着林夫人母家的舉薦,不到兩年的時間就坐到了丞相之位,可謂是長越的一個傳奇啊。”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怎麼當上的丞相,和你有什麼關係!”陸誠由些害怕了,這些事除了當時的知情者,知道的人並不多,別人只當他和林鳶是一對郎才女貌罷了。

    陸小柒以前當然是不知道這些的,不過她是靈體的時候跟着蕭無寒一起滅了丞相府。

    陸誠是個極怕死的人,又不知道他爲什麼要來殺自己,就把他這些年做的齷齪事全說了個遍,但是還沒來得及說出自己的身世,就被斬風擰下了頭顱,後又被縫在了身上,懸在皇宮門口,不知道掛了多久。

    “你不用管我是如何知道的”她說着,伸出了自己的手露出了手腕,“你只需回答我,你抱我回來的時候我的手腕可曾有過什麼印記?”

    陸誠癱坐在椅子上,陸小柒的話顯然刺中了重點,再加上斬風時刻不離的死亡威脅,他顫抖着身體,眼神都不知該往哪裏看。

    “我,我不知道,什麼桃花胎記,本相從未見過。”

    “哦?不說嗎?”陸小柒聞言眼神閃爍了下:哼,果然還是怕死的,這麼快就招了。

    說着她的手裏出現了一柄匕首,匕刃出鞘寒光乍現,光是看着就感覺很鋒利,又活生生給陸誠嚇出了一身冷汗來。

    陸誠顫抖着,往後挪了挪,可他就在椅子上,幾乎還是在原地不動。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別殺我!”

    陸小柒用手肘把他的手抵在他身邊的茶桌上,匕刃就橫在食指與拇指之間,但凡動一下都可能會被割到。

    “丞相大人的嘴這麼硬,我的匕首怕是就有些不穩了,萬一一個不小心隔斷了您的哪根手指,那可不是我的錯了。”

    陸誠死死盯着自己的手,努力控制着,讓自己的顫抖幅度不要那麼大。一個七尺男兒差點被逼出了眼淚,“我真的不能說,我不能說啊,你放過我吧。”

    陸小柒聞言面露疑色:不是不說,而是不能說……難道是有人給他們下了禁制?想到這兒,她顯然有些失落,收了自己的匕首道,“斬風,搜魂吧,儘量保留一下他的神智。”

    既然問不出什麼東西,那也沒必要在這裏耗費時間了。

    她剛說完這些,林鳶終於停下了捻動佛珠的手,擡頭對她說話了。

    “你們不必難爲他了,我都告訴你們。”

    陸小柒聞言制止了斬風,盯着林鳶等待後話。

    “十三年前,我和陸誠成親兩年卻沒有一子半女,最後求醫的結果是我打孃胎裏帶出來的弱症,根本不能生育。就在當年夏天,陸誠奉皇命去處理皇城周圍的流寇,恰逢山洪,我們被困在了城周的一處偏僻的寺廟裏。

    在寺廟裏,我們聽到了有嬰兒的哭泣聲,就趕去看,發現你被藏在佛像後面用襁褓包得嚴嚴實實,連哭聲都是悶悶地。

    我想抱起你,但是被結界擋住了,根本不能靠近你半分。

    陸誠趕來,卻只看見隱在襁褓下的一本地級功法。

    他強行闖入之時,便有一道聲音指引讓他發下天地大誓才能解開結界,他沒有猶豫的立誓。但是所立誓的內容,是必須撫養你成長至十八歲,否則將死無全屍。

    我很開心能有一個女兒,但是陸誠只當你是那本功法的附屬品,那時候我便知道他早在五年前就已經有了妻子,而那個女子也給她生了個女兒。

    我照顧你無暇分身,而他卻趁着這段時間,將那母女接來了。在你三歲那年靈根覺醒,我帶你去覺醒靈脈,卻猛然發現你的血脈異常,普通的靈陣根本無法喚醒,我至今都無法忘記你在覺醒靈陣裏那雙冰藍色的眼睛。

    我害怕極了,我害怕我養出的女兒會是一個異端,一個妖孽,就索性由着玉氏的意思,把你打發到了別院裏,不再管你。”林鳶說着完這些,便冷冷地瞥了一眼陸誠,“至於陸誠,他只當是相府多養了個活物罷了,從未把你當做親生女兒。

    陸、小、柒。這個姓氏,這個名字都和相府毫無關聯。是那襁褓中所寫,我們也就隨便給你安了名字。你腕上的桃花印記曾經出現過的,但是你三歲之後,就離奇消失了。

    我知道的就這些,族譜上沒有寫過你的名姓,你若想脫離相府也沒有關係。”

    陸小柒起先還是平靜的聽着,她從來不知道面前的這個女人是這樣的冷心和無情,竟能夠平靜地說着這些話,她暗自捏緊了拳頭,還是沒有下得了手。

    “我勸你自請下堂,早些回將軍府吧。陸誠和這丞相府都是個喫人不吐骨頭的。”她回憶起當時陸誠拉着林鳶擋刀,眼神就更冷了。

    林鳶詫異地擡起眸子,淡淡地搖了搖頭,眸子裏彷彿聚起了一絲從未有過的憂傷,“不必了,我和將軍府早就已經斷了往來,回不去了。”

    說完,她抓着手裏的佛珠離開了,背影單薄蕭瑟。

    “今天有些不太愉快呢,斬風,我們回去吧。”陸小柒長舒了一口氣,便轉身離開了會客廳。可她剛走出去,就猛地吐了口鮮血,能夠很清晰地看到那攤鮮紅裏有幾塊內臟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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