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手齋用聲望遠鏡看了看其他地方，喃喃說道。
他說的並非是Qs一夥，說的是舊多二福即將新選拔的庫因克斯。
當初在Qs計劃實行的時候，他是贊成的一方，不過那時他的意見是“只保留框架2即可”，意思就是他雖然贊成這個計劃，但是並不想有之後框架3~5。
然而在當時和修吉時的干預下，之後的框架也被准許研發了出來，結果直到自己離開CCG也沒明白框架4和框架5的意義是什麼。
流島作戰前夕他一直有看古易的彙報報告，Qs班幾人的Rc值都在700以上，瓜江和才子更是逼近900，這還只是日常使用框架2，幾乎不使用框架3的結果。
按照這樣推算，框架4框架5的使用者Rc值答一定會上升到1000以上，暴走就是必然的，也就是所謂的一次性工具。
丸手齋不知道舊多二福想幹什麼，但是他絕對不安好心，他這是在抽空CCG最後的底蘊，把僅剩的搜查官推到CCG的對立面。
如果搜查官們在衆目睽睽之下變成喰種，哪怕只要有一例，CCG在民衆間的聲望都會崩塌，那樣的CCG已經離滅亡不遠。
和修家垮臺之後，大量消息流出，人類與喰種的天平正在傾斜。
“阿丸。”
丸手齋此時是趴在房頂的邊緣上，身後的門打開，裏面走出來的是同樣披戴長袍的篠原幸紀以及另外的一名搜查官，垂下的兜帽遮住了一半臉。
“哦，換班了嘛。”
丸手齋把望遠鏡交給走來的搜查官，自己和篠原幸紀下樓。
身後鐵門關閉，兩人走下樓梯。
“感覺CCG那邊要有大動作了。”
“自導自演而已。”
丸手齋無所謂的說道，只不過是看起來兇險，反正局勢都在那個舊多二福的掌控裏。
下一輪進攻過後，想必“局長代理”後的“代理”二字就能去掉，他將成爲真正的局長。
一路下樓，來到一個樓層，這裏有稀疏幾十名搜查官坐在電腦前，他們需要時刻掌握CCG的動向，這也是篠原幸紀和丸手齋能拿出的全部人了，都是知曉真相的存在。
他們都在等待一個機會，一個...看不見的機會。
“啊...真煩啊，不知道現在CCG的信息部是哪個蠢貨在接手，居然有這麼多消息放了出來。”
丸手齋煩躁的一屁股坐在一旁，很多不該讓民衆知道的東西被放了出來，短時間內看不會產生影響，長期就不一定了，要是他還是特等，一定要狠批信息部的部長一頓。
現在在這裏的人都被CCG標位了“死亡人員”，除非出現一次如同流島那樣的徹底顛覆，不然他們只能躲躲藏藏。
唯一的好消息是，在流島作戰之後，V沒有追殺他們，大概是覺得區區幾個人類反正也翻不了什麼浪花。
現在V不像以前那樣是和修家族掌控，要不然這裏的人是不可能存活下來的。
但是這是一個悖論，和修家不被滅他們便不會出現在這裏。
“要和獨眼之王接觸麼？”
篠原幸紀沉聲問道。
在CCG那邊爆出古易就是獨眼之王的時候，他是震驚的，或者說他比任何人都震驚。
那個救了自己不知道幾次的喰種...居然是自己麾下的搜查官，太扯淡了。
“你想去就去唄。”
丸手齋踮了踮腳說道。
“不...阿丸，我是說——”
“我懂你的意思，我們相識這麼多年，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你的性格，你，有很東西想問那傢伙吧，那就去。”
丸手齋的表情認真了一些，他知道篠原幸紀這個人的性格，曾經的下屬，爲止驕傲的新星，救了自己的恩人，所有喰種的領袖，傷害了有馬貴將的罪人...
這些種種加在一起，丸手齋自問面對這些東西自己腦子都要被燒壞。
他當然是不願意和喰種再有什麼接觸，丸手齋始終有着搜查官的立場，上一次和古易接觸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就從古易多次救援篠原幸紀來看，他並非什麼冷血之人，可是就這樣一個人卻殺害了自己的師傅和上司有馬貴將。
丸手齋對古易有印象的，從11戰役的時候他就在關注着這個人。
不管出於什麼理由，古易沒有殺死篠原幸紀，曾經沒有那麼現在應該也不會有，篠原幸紀是最合適跟古易接觸的人。
無論是爲了他自己還是爲了現在這棟樓裏的人們，抑或是以後的CCG。
“不過說要聯繫...我們沒有可以聯繫獨眼之王的方式，只能等小丑下一輪進攻，看他會不會出現。”
篠原幸紀聽懂了丸手齋的意思，沒有矯情，只是坐在那裏看着擡頭天花板說道。
至於郵件啥的，恐怕也不例外，CCG裏的搜查官們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被隔絕了起來。
嘖了一聲，丸手齋沒有選擇撥通，把電話甩回兜裏。
他們現在雖然在暗處，但是仍然處於被動，喰種那邊和CCG哪邊都去不了。
主動權並不在他們的手上，要是舊多二福一直不露出破綻，天知道他們要繼續這樣生活多久。
可以直接破局的東西，或者方式？沒有，他們這三瓜兩棗，無論跟哪一邊起衝突，全加起來都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阿丸，到時候你也想去和他談一談嗎？”
篠原幸紀轉過頭，平靜的問道。
“我就不用了啊，我在CCG跟他沒什麼交情。”
出於私人來說，篠原幸紀想向古易尋求幫助，不過目前的形式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如履薄冰，丸手齋潛意思就是自己依然不相信喰種一方。
“到時候記得把‘新’給戴上，那小子要是想殺你，把‘新’戴上還有點逃命的機會。”
古易在CCG的“戰績”讓丸手齋無法相信他，最壞的猜想就是，古易自始至終就是爲了趁CCG力量薄弱的時候，暴起發難殺掉有馬貴將與和修常吉。
以此達到削弱CCG的目的，然後再用“殺死了有馬貴將”這個噱頭來聚攏喰種，最終徹底覆滅CCG。
所以就理智上來說，篠原幸紀不該冒這個險，因爲篠原幸紀是這個小基地裏戰力最強的人，失去了他，丸手齋等人就會徹底陷入劣勢。
可是人要是可以一直保持理智，那就不是人是機器，很多時候很多東西，或許只有暫時捨棄理智才能知道結果。
丸手齋掏掏褲兜，他很早就已經戒菸了，不過自從流島戰役回來後不知不覺總是會想點上一兩根。
摸了兩下沒摸到煙盒，抽的這麼快麼...
“嘁，反正你自己心裏有數，我去趟便利店。”
丸手齋站起來，雙手插兜走下樓，臨走前不忘拿一副墨鏡戴上，這是他平時用來騎摩托兜風的墨鏡，想不到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
他們現在是“已死人員”，丸手齋不想自己等人的行蹤被舊多二福發現。
不是通緝令的話搜查力度沒有那麼誇張，只要不被CCG的人認出來就沒事。
穿過晦暗的樓梯間，丸手齋打開門來到街道，回頭關上門，他只能慶幸這棟寫字樓是比較便宜，讓衆人好歹有了個棲身的地方。
這段時間他算是稍微體驗了一把喰種的生活，見不得光，不能引人注目，原來是這樣的感受。
喰種崽子們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在這種環境中生存，不瘋才奇怪啊。
這樣的想法一閃即逝，人類對喰種的態度不可能這麼容易就發生改變，除非喰種一方證明自己和野獸的區別，古易那種人終究只是個例。
走了幾步路，掏錢買菸，丸手齋隨便站在垃圾桶邊吸菸，看着對面穿着白袍提着箱子的人們進進出出。
他有想過換個地址，這裏怎麼說也離本部太近了，不過太遠了丸手齋怕錯過機會。
“另外幾個區也不太平...”
小丑在流島戰役結束後對其他地區支部發起襲擊，在沒有準備的那一兩天CCG傷亡不小，在反應過來後才能勉強應對。
CCG那邊報道說是獨眼之王那一夥和小丑做的，但是丸手齋總覺得有些蹊蹺。
“嘶——呼...”
深深的吸一口然後吐出煙霧，然後看着被火光逼近的香菸一點點在自己指尖化爲灰燼。
“只能等了。”
扔下冒着一點餘煙的菸頭，丸手齋最後再去買了一包煙，免得經常下來。
轉身上樓，等待機會。
......
CCG這邊，特等會議結束後，舊多二福優哉遊哉的跑到了某個新開設的實驗室。
“嘎吱——”
合金的門板被推開，一種福爾馬林夾雜着Rc抑制劑那種酸腐的味道撲面而來。
這是一個很廣闊的房間，大概有三個籃球場這麼大，其中每隔一段就有一個圓柱的容器，容器裏面是一個個帶着呼吸閥的人類，容器邊緣有一個顯示板。
這樣的容器粗略看下來不下數百，有一些已經渾濁了，看不清裏面的東西。
一個身穿白袍的老人站在最前面的一排容器前，查看着顯示板上傳來的數據，偶爾點一兩下。
舊多二福轉了個圈很有興致的走過來，熱情打招呼：
“嘉納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