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仍有人就着這個藉口,誓要將越回趕出西蔭山。
當下,就有一位宗族長輩嘲諷道:“這小子是你那一脈之人,你自然是向着他。”
“就是,你可別自誤,看在你的面子上,這小子死罪可免,但須得發下誓言,日後不得踏上我西蔭山半步,否則,莫怪我等不客氣!”
有人趁此機會,提出要求。
那叔祖氣得指尖發抖,指着這一羣同宗,痛心地道:“真是鼠目寸光啊!”
“看看越回,再看看你們,有何資格在他面前稱宗做祖?你們修煉了多少年,有再多的資源,都修到狗肚子裏去了!”
這位叔祖氣得口不擇言,倒是將越迴心中的戾氣說得消散了些許。
他看了這位叔祖一眼,將正要祭出的趕魂鞭給收了回去。
倒是旁人被這位叔祖指出痛腳,罵得臉上掛不住,更加聲厲色荏了起來。
“今日任你說的天花亂墜,這小子非得滾出西蔭山不可!”
“不錯,他身爲龍宮的女婿,竟半點好處不往回撈,還想着回來打秋風,這等族人,還留着做甚?”
衆人指着越回大聲喝斥,越康更是得意的冷笑不停。
“行了!”
越回一聲暴喝,氣勢隨之暴漲,眼神輕蔑的掃視四周,放聲大笑。
“哈哈哈……真真是可笑至極!當我不知道你們心中想些什麼?”
“爲了一點修行的資源,爾等竟能如此下作,既然這樣,當初我上山來時,爾等又何必裝作極力歡迎的模樣?”
越回諷刺道:“不過都是做給老祖宗看的罷?真是當了婊子又想立牌坊,我呸!”
一口濃痰自越回的口中噴出,砸在衆人的面前,落地一個大坑。
他這般的言論舉動,氣得周圍之人面色青紅相加,看着竟比厲鬼還要可怖。
“小子無禮!竟敢如此評價老祖們,實在可惡!”
“今日非得將這小子除宗不可!”
“不錯,就算老祖宗來了,此事也不能善了!”
這羣人不但的叫囂着,看得一些明白事非的族人也心中焦急了起來。
這個時候,不論是越回,還是越家的族人們,都齊刷刷的將眼神落在了越鎮老道的洞府大門之上。
現場一片寂靜,只有冥界永不停止的陰風嗚咽着,從衆人間穿梭而過。
“呵呵…”
許久,越回諷刺的輕笑聲響起。
他搖了搖頭,嘆道:“既然爾等如此排斥於我,非得逼着我出宗,往後,我越回若是權勢滔天之時,爾等莫要再來巴結我啊。”
“呸!就算你是龍宮的女婿,難道那冥殿也任你龍宮處置不成?可莫要笑死人了!”
越***怕衆人被說動,連忙反駁道。
“就是,你還是快些發誓,自此出宗,日後不得再回來找老祖宗要好處!”
有越康的長輩順着兒孫的意思,對着越回大聲催促。
“你們不要太過分了啊!”
有人從中勸解,卻也被越康等人噴了個狗血淋頭。
“住口!”
越回厲聲喝道。
他看了仍舊毫無動靜的洞府大門一眼,目光一片平靜。
越迴心中失望至極,發起誓來更是兇狠,竟連着越塵的誓言一塊發了。
“不可啊!”
那位叔祖大驚失色,連忙要阻止越回,卻也無濟於事。
“轟隆隆!”
數道悶雷聲響起,卻是大道收到了越回的誓言,迴應於他。
此時,身在古皇界的越塵,只覺得神魂一緊,好似有什麼因果落於他的頭上,叫大道記住了。
但他回想了許久,除了最近滅了金翅大鵬一族,他也沒幹別的壞事啊。
想了半天,未想出個所以然來,越塵只得放棄,仍舊閉目修煉去了。
而另一邊,一直在越回身上旁觀的大帝化身神念,直到這時候才心有感觸的道:“這小子絲毫不拖泥帶水的,倒是個狠人!”
西蔭山頂,越迴轉頭,看向一片死寂的越鎮洞府,輕笑一聲:“您可滿意了?”
說罷,他轉過身子,頭也不回的下了西蔭山。
留下山頂上分成兩派的越家族人,吵鬧不休。
直到越回離開許久,那越鎮老道的洞府內,才暴發出一道恐怖的氣息,將吵鬧的越家族人震得失神,瞬間停止了爭鬥。
洞府內,越鎮老道長長的嘆息一聲,神色極爲疲憊。
外邊的吵鬧,他如何不知?
只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叫他不好訣擇罷了。
真要比起來,終歸是陪伴了他無數個歲月的越家族人們,更加重要一些罷了。
再說雙方鬧到這個地步,勢必難以共存,總有一方要退一步。
有了取捨,他更無顏見越回,只得避而不見。m.biqmgètn
“往後,少了這些累贅,望你一躍而起,揚名諸天!”
越鎮老道喃喃自語。
不過,這些話,越回永遠都聽不到了。
此時的他,從滿心的憤恨到一片茫然,也只是片刻罷了。
說到底,他與越家的族人們,也並不親近,只是對越鎮老祖宗有些孺慕之情。
且他原本的人生並不長,只是經過越塵的拔苗助長,纔看着是個青年模樣。
但實際上,他的意識一直跟不上他成長的腳步。
所以,他才困在了鬼將的門檻前,不得寸進。
眼看着離西海越來越近,越回飛行的速度漸漸的慢了下來。
到最後,他乾脆停了下來,擇了一處無人的小島,躺在了地上,任思緒放空,不再亂想。
都說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
越回剛經歷了一番人生的變故,心靈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時而氣憤難當,時而心痛難忍,時而又茫然無措。
他幾番回味之後,又將心神放空,竟合了那一鬆一弛之道,心境隱隱的增長了起來。
但他思緒放空後,竟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完全未察覺到心境的變化。
附身在他身上的大帝化身神念見此情況,不由得感嘆道:“這小子到底心思純粹,卻是個修煉的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