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可不能砸自家的招牌。
因此,他手捻一縷鬍鬚,故作高深地道:“氣運金龍歡喜異常,可見有喜事馬上就要到來,吾皇等着便是。”
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問話之人翻了翻白眼,擡頭小心的朝皇主看去。
這時的大周皇主越沐,卻是有些心不在焉。
他總覺得心神不寧,遍尋天機,卻又無跡可尋。
因此,臣子們之間的機鋒,他並未放在心上。
正當他心煩意亂之時,遠遠地,陡然響起了安福總管的驚呼聲。
“皇主,您快去看看皇后娘娘罷,可是不得了啦!”
越沐心中一驚,虎目一瞪,看着瞬移而來的安福總管怒喝道:“皇后怎麼了?”
安福總管卻是不答,只說道:“皇主去看看就知曉!”
越沐狠狠地瞪了安福總管一眼,身形一晃,就沒了蹤影。
安福總管剛要跟上,卻被李大人眼疾手快的拉住了。
“安福總管,皇后如何了?可是有恙?”
李大人急忙問道。
“非也,非也,是喜事!”
安福總管咧開嘴角,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喜意。
“喜事?哈哈哈,怎麼樣,貧道未算錯罷?”
李大人愣了一瞬,轉而放聲大笑。
“哼!”
有人偷偷哼了一聲,又有些好奇的問道:“安福總管,到底是何喜事,說給我們聽聽唄。”
別看安福只是個總管,他們這些文武百官可完全不敢怠慢於他。
不爲別的,只爲着安福總管大羅金仙的修爲。
大羅金仙不可欺,每一位大羅都走上自身獨有的道路,跳出了五行外,不在輪迴中了。
安福總管搖搖頭,神祕的道:“諸位很快就能知曉,貧道告辭!”
說罷,安福總管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了一羣抓心撓肺的文武百官。
卻說越沐剛剛瞬移到千秋宮,就被眼前的情形給震住了。
他那往日裏雍容高貴,卻又手腕強硬的妻子,此時正低頭擁着一位黑衣男子,失聲痛哭。
雖然未看清那男子的面容,越沐的心臟,仍舊不受控制的亂跳了起來。
他不知不覺的就邁開腳步,走了過去。
“丹陽?”
越沐輕輕的喚了一聲。
正在痛哭的皇后娘娘頓時打了個激靈,擡起婆娑的淚眼,朝越沐看來。
“沐郎,沐郎,我們的兒……我們的兒,回來了!”
皇后悲喜交加,心神激盪,大喜大悲之下,衝擊得她險些走火入魔。
“丹陽,你放鬆些。”
越沐的手掌貼在皇后的背心,輕輕的安撫着她。
不過,皇后直起了身子,就露出了跪在地上的越回。
只看了一眼,越沐就知道,眼前這個正默默垂淚的黑衣小子,正是他失蹤多年的長子。
不過,他目光如炬,卻是看出了越回的不同之處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用力的眨眨眼,壓下了心中翻滾的思緒,沉聲道:“你且起來,扶着你娘,到殿中去。”
越回擡頭,看着眼前這個英武又健壯的大周皇主。
越回看着他的目光中,不自覺的帶着些許的孺慕之情。
“是,父親。”
他站起身,扶着皇后的另一隻手臂,一家三口,朝千秋宮正殿走去。
一直在一邊旁觀的晉陽郡主,此時擦了擦眼淚,猶豫了瞬間,也跟了上去。
立在殿前抱着小皇子的侍女,早就被眼前的一切給驚呆了。
“娘!”
小皇子找孃的聲音,驟然將她驚醒。
她抱着小皇子,趕緊退到一邊,等候皇主與皇后入殿。
待衆人來到近前,侍女看着黑衣高帽的越回,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抱!”
懷中的小皇子驟然伸出雙手,扯扯越回的衣袖,嫩嫩地叫着。
越回一愣,這小傢伙,竟然這般的自來熟,難道這就是兄弟間的緣分不成?
他眉頭一挑,鬆開了扶着皇后的大手,一把將小皇子從侍女的懷中撈了出來。
小皇子窩在他的懷中,啜着手指,長着小米牙的小嘴咧開,看着他口水直流。
一行人進了殿內,越回將小皇子遞給了侍女,對着並排而坐的大周皇主與皇后,“噗通”一聲跪下,重重地磕了個響頭。
“不孝兒越回,拜見爹孃!”
“越回,回……”
皇后的眼淚唰地又流下來了。
越回有冥皇令隨身,遮掩天機,以皇后金仙的境界,卻是未看出異常來。
但,越沐身爲大羅道君,如今又與越回面對面,倒是看出不尋常之處來。
他拍了拍皇后的手背,安慰道:“如今兒子已經回來了,該是普天同慶之事,莫哭了。”
聽他這般講,皇后到底是忍住了淚,將越回拉了起來。
她看着越回一身黑無常的裝束,不免又有些悲從心來。
“我兒,你怎地,怎地身在幽冥?”
皇后顫抖着脣,心下悲傷,卻仍舊問了出來。
“是何人使我兒下了幽冥,告訴孃親,孃親給你報仇!”
說到最後,皇后已是咬牙切齒,目中的恨意直欲焚滅九重天。.七
剎那間,整座皇城黑雲壓頂,怒雷陣陣,風雨欲來。
越迴心中一驚,連忙搖頭:“娘,我無事,這其中的事情有些曲折,您且聽我道來。”
皇后娘娘輕蹙着眉,微微點了點頭。
越沐也微微頷首,示意道:“你先坐下,慢慢說。”
此時的晉陽郡主也自個找了個地方坐下,準備聽故事。
“事情要從娘打開空間裂縫,把我丟了進去說起……”
越回理了理思緒,將一切的開端娓娓道來。
待聽到兒子幼時身在孤兒院,孤苦伶仃,受盡了苦楚時,皇后的眼淚又無聲的淌下。
越沐暗中嘆息一聲,輕柔的爲她擦去了眼淚。
心道,兒子回來了,應該高興纔是。
她倒好,今兒這一會子流的淚,可比她前面這些年加一起流得還多。
及至後來聽到兒子被車子撞飛,靈魂穿越空間,轉世投胎時,皇后娘娘卻是直接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