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此時,王爍突然開口,黑沉沉的雙眸,冰冷如劍,直視清泰真人。
聞言,衆內門弟子均神色怔愣。
“清河師兄到底留了幾分情面啊,就看清泰師伯領不領情了。“
半晌,爲首的內門弟子行雲道人,出聲嘆道。
“依小妹看,清泰師伯雖然性情乖房些,但不似陰毒狡詐之人,這些年或許受了慕師妹姐弟倆不少的影響,才越發不像樣子。“
霍雲裳猶豫了瞬間,搖頭說道。
“何以見得?“
行初小師弟一愣,沒想到霍雲裳會替清泰真人說話。
霍雲裳眼光微轉,從一衆長老身上掃過,淡淡說道:“若他當真一無是處,衆多長老豈會任他欺壓?別忘了,幾位玄字輩的師叔祖,也是長老之一,清泰師伯再狂妄,還敢欺負幾位玄字輩的師叔祖不成?“
聽罷這番話,衆弟子緩緩點頭,認可了霍雲裳之言。
畢竟她與慕柔爭鬥這麼多年,對他們師徒倆的性情瞭如指掌,更不會味着良心幫清泰真人說話。
玄字輩長老雖然不如玄字輩的真傳弟子,但也修爲高深,人脈極廣,清泰真人還真不敢冒犯。
“行歡師妹說的極是,只不過清泰師伯如今越發剛愎自用,今日又被刺激的很了,恐不會輕易認罪。”
其中一位紫袍飄飄,形容俊秀的青年皺眉說道。
這青年道號行舟,在神雷峯行字輩中排行第二,人稱二師兄。
“行舟師弟說的有理,還是看清河師叔如何決斷罷。”
行雲道人微微頷首,便不再多言。
而此刻的清泰真人,恍若被雷擊一般,徹底愣住了。
他沒想到王爍會說出這般無情之言。
讓他認罪?
他犯了什麼錯?
爲何要認罪?
他愛護徒兒難道也有錯嗎?
順帶庇佑徒兒的親人,這不就是仙宗的傳統麼?
那些如奴僕般的外門弟子,本就該爲內門弟子服務,不過是讓他們上交些資源而已,又不曾傷害他們的性命,他們本該感到榮幸纔是。
反正以他們的資質,修行也無甚前途,不如讓給有需要的人。
清泰真人想起他當初入宗時,那些外門弟子們羨慕嫉妒恨的表情,便愈發覺得理所當然。
可現在,清河師弟居然讓自己認罪?
這簡直荒謬可笑!
“清河師弟!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擡手遙指着王爍,咬牙切齒道:“難道你要廢了我?本長老可是大師兄,誰敢動我?“
清泰真人一副豁出去的架勢,惡狠狠道。
清泰真人眼神驟縮,急忙抽身而退,喝道:“還敢動手?休想得逞!本長老”
“啪!“
話未說完,清脆的巴掌聲便陡然響起。
霎時,場中除了狂風呼嘯之聲,再無人敢發出動靜。
很快,狂風散去,露出清泰真人木然站立的身影。
衆多圍觀者皆是瞪大了眼睛,使勁往他臉上瞅去。
只見他另一邊原本完好的臉頰,此刻腫起老高,烏紫中帶着淤青,看着好不嚇人。
“唔,不錯,這回可算是完全對稱了。“
李嵐雙手輕輕拍了拍,風輕雲淡的說道。
聞言,衆人嘴角猛抽,頓時哭笑不得。
但再看清泰長老的慘狀,他們又笑不出來。
這兩巴掌太狠了。
就算清泰長老以後仍佔據長老之位,也無顏面對衆人,這對於他來說,恐怕不啻於殺身之仇!
“好厲害的手法,好凶殘的巴掌!”
人羣后方,突然響起一聲讚歎。
衆人聞言一愣。
這是哪個愣頭青,瞎說什麼大實話!
他們紛紛扭頭看去,卻見人羣后方,一位麪皮白淨,無語便帶三分笑的黃袍道人,正雙目放光的朝場中看來。
“是包打聽!“
“這傢伙不是去閉關了麼?當真是長了一副狗鼻子,還真會聞味。“
“肯定是聽到風聲,趕緊過來湊熱鬧的吧。“
衆人議論紛紛,暗中吐槽道。
“啊!“
就在這時,清泰長老突然仰天大吼,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
他雙眸通紅的盯着李嵐,身上的怨念幾乎凝成了實質,憤怒無比。
“你三番兩次辱我,當本長老好欺不成?今日你若不給本長老一個說法,便是告到天帝陛下面前,本長老也絕不放過你!”
清泰長老氣得要死,恨不得立刻將李嵐給大缷八塊,挫骨揚灰。
只可惜,他心有餘而力不足,只得逞逞口舌之威。
聽他提起天帝陛下,李嵐瞬間眉目一冷,語氣冰冷的道:“辱你?本仙子說過,神雷峯首席大弟子另有其人,你偏偏硬要往自己臉上貼金,自取其辱!“
“你!“
清泰長老氣得渾身直哆嗦,怒道:“哼!有本事你便說個子醜寅卯出來,否則,莫要在這裏妖言惑衆!”
“哼!那你便聽好了!”
李嵐冷哼,厲聲斥道:“神雷峯清字輩首席大弟子,分明是千妙公主,你竊居公主的首席之位,是何居心!”
聞言,衆人直接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