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青玉道人拳頭再次一緊,臉色漲得通紅,卻又強自忍耐下來。
“大兄,他這是對咱們有意見啊。”
這時,另一位青年道人開口,看向青玉道人的眼神中透着幸災樂禍。
這道人名喚青朝,身形健壯魁梧,自小便與青玉道人不對付,看不慣他整日哀聲嘆氣,彷彿整個聖靈族都欠了他似的。
可以說,青玉道人擅闖禁地,與此人有着脫不開的關係。
這青朝道人如今得知他回來了,便找人一起來羞辱他,最好能將他趕出族內。
聞言,青玉道人攸地擡頭,雙目噴火,死死的看着他,目中的憤恨之意,再也掩藏不住。
“你竟然還有臉生氣?”
青雲道人目光一冷,寒聲問道:“你害了母樹,有何臉面生氣?”
“青雲大兄,我看他是活膩歪了,竟然還敢回來,難道不怕母樹發怒麼?“
另一名青年道人也附和着說道。
“他會在乎母樹的感受?若是在乎,便不會偷闖禁地,闖下彌天大禍,不但累及母樹,還害了十餘個仙胎,未曾出世便夭折,實乃我聖靈族萬古不赦的罪人!”
另一位青年道人放聲怒斥,越說越激動,渾身氣息勃發,眼看便控制不住了。
“青松!”
爲首的青雲道人低喝一聲,制止了青松道人。
聽着這道陌生的聲音,青玉道人瞬間愣住了。
他轉動目光,朝那說話之人看去。
那是一位贏弱的少年,身着青衣,身形瘦弱,長着一張陰柔秀氣的臉龐,皮膚白皙得近乎透明,根根血管可見,脣瓣蒼白失色,彷彿生了一場大病般,整個人看着便弱不禁風,彷彿隨時要倒下去一般。
此刻,哪怕他憤恨異常,臉上也沒有半點血色。
這種病態,讓青玉道人覺得眼熟。
似乎,自己曾經見過?
他仔細回憶,可一時半會兒,卻記不起來,只覺得眼前此人似乎很眼熟,可就是想不起在哪裏見過,這種感覺,令他極度不舒服。
“青松,莫要生氣,仔細傷到自己。”
便在這時,青雲道人忽然開口,語氣溫和地說道。
“大兄,我不甘!若不是他,我何至於拖着破敗的身子苟延殘喘,他害了我那麼多兄弟姐妹,他自己怎麼不去死!”
這名喚青松的少年極爲激動,越說便越心痛,最後竟失聲痛哭起來。
“你,你害了母樹還不夠,還禍害手足,母樹爲何要誕生了你,害我們至此!”
青雲道人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將其放在地上,又熟門熟路的從少年的衣袖中掏出一顆青靈果,掰開少年的嘴巴,塞了進去。
做完這一切,他才站起身來,目光冰寒的看着青玉道人,冷聲道:“看到了罷?這就是你做下滔天大錯的結果。”
此刻,青玉道人已經徹底呆住了。
他已經想起來了,爲何看着這少年如此熟悉。
這少年的神態,分明是他曾經的寫照,如今像一面鏡子般,如此清晰的呈現在他面前。
“他,他是那次的倖存者之一?”
青玉道人顫抖着嘴脣,語氣艱澀問道。
“你認爲他爲什麼如此恨你?”
青雲道人反問,眼中帶着譏嘲。
青玉道人無言,唯有目中的哀傷之色更濃。
這少年爲什麼恨他,他又如何不知?
若不是他擅闖禁地,母樹怎會受創,這少年又怎會如此孱弱,還有那些胎死胞內的仙胎們……
流浪在外之際,雖然他每每想起此事,都悔不當初,痛徹心扉,可不論如何想象,都不如眼前這少年給他帶來的衝擊大。
他深吸一口氣,便站起身來,要去看看那少年的情況。
然而,或許是今日受到的打擊太大,青玉道人剛剛站起身來,便腳步踉蹌了一下,險些栽倒在地。
青雲道人手臂微張,想要去扶他,卻不知想起了什麼,眉頭一皺,伸出去的手臂,又縮了回來。
青玉道人雙目微垂,苦笑的自嘲一聲,重新站定身子,深吸一口氣,邁步朝那躺着的少年走去。
“你想做甚?”
青朝道人腳步一跨,攔在他身前。
青玉道人沒有看他,而是直視着那名喚青松的少年,緩緩問道:“是你告訴他我回來的消息?“
他不知這少年的身份,卻最知眼前這青朝,最見不得他好。
“怎麼?不做虧心事,你害怕什麼?
青朝道人並不怕他,堵着他的去路,並不動身。
“讓開。“
青玉道人目光一凝,盯住青朝道人,眼中閃過一抹厲芒。
青朝道人身體一晃,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兩步,隨後又立馬恢復鎮定。
“你這傢伙,還想殺我不成?你別忘了,你還是我族的罪人!“
青朝道人大叫道,眼睛瞪圓。
聞言,青玉道人目光一冷,沉聲喝道:“你讓是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