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得心疼,棠玥雖有些疑惑,但還是乖乖被他摟在懷裏。
雖不確定自己的猜想是不是對的,但從卿卿悄悄剝鱗片來看,多半是錯不了了。
那也就意味着,在這些日子裏,卿卿一直都在忍受着剝鱗片的痛苦。
想到這裏,他心疼得不能自已,這比從他割肉還疼。
他下巴抵着她的腦袋,俊彥的眸子陰沉冰寒,像蒙上了一層複雜的陰翳,森冷若冰霜。
夜深,夏夜的風又重了幾分,吹着路兩旁的樹葉,蕭蕭瑟瑟,滿月時分,幾籠陰雲依偎着,似要將冷月一點一點吞噬。
醫院的夜晚,普通病房的走廊無人,靜謐無聲,唯有盡頭的電梯,傳來機械的開門聲。
三個身披醫務白大褂的男人推着輪椅,戴着口罩,前後走進了1306病房。
這裏是今天下午車禍送來的患者,傷勢不重,但磕磕碰碰骨折多少都有點,所以安排了住院,觀察幾天纔出院。
“35,36,37號,主治醫師讓我們帶你們去做個檢查。”
35號牀位的傷勢較輕,就骨折了小腿,夜裏疼得難受,所以沒怎麼睡,這會兒有人進來,他第一個發現。
“這麼晚?”
35號的大哥瞟了一眼一旁的時間,眼底有疑,輕蔑之間,上下打量着三位醫務人員,起了戒備。
“嗯,主治醫師剛下了一臺手術,想替你們再細緻檢查一遍。”
正說話間,其他兩個病牀的人也醒了來。
見他們都醒來,說話的醫務人員給自己另外兩個隊友遞了一個眼神,然後三人紛紛走到了病牀邊。
見勢,三個病人瞬間警惕,想從自己枕頭下掏傢伙,但已經晚了。
三個醫務人員已不動聲色從大褂裏露出一點黑色的槍口,正對他們,還帶消音器那種。
“我們先生想見你們,實相點就別廢話。”
病人瞬間安分。
五分鐘後,病房空了。
*
兩日後,棠玥在學校遇見了來校的蘇凌塵。
她腳還綁着繃帶,走路一瘸一拐的,其實家裏的助手有送來輪椅和柺杖,但蘇大少爺嫌棄醜陋,淹沒了她的風姿,死活不肯用。
老樣子,一來學校,蘇凌塵就風風火火說要抓緊着時間抄試卷。
“這兩天老師沒佈置這些試卷。”
棠玥看了一遍題目,都是她會的,不過老師沒佈置,是她自己買的試卷。
“還不是拜洛明安所賜。”蘇凌塵一肚子氣,“我請假三天,寫了三天試卷。好不容易輪到他請假兩天,媽的,還不消停,非給我八張試卷。”
還差七張呢。
她焦頭爛額,“他等會兒要來上課了,丫的,我一張都沒寫完。”
棠玥微微凝神,不由地看向了洛明安空着的座位。
他這兩天的確沒來上課,又是滿月。
“他不舒服嗎?”
每個月必定在十五滿月請假,的確有點過於巧合。
“鬼知道。”
蘇凌塵咬着筆蓋,手下筆速飛快,ACDA亂寫一通,“多半是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嗯哼~”
恰在這時,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棠玥順着視線望過去,這一次,她沒有避開他,而是看似不經意間掃過他的脖頸。
有喉結,臉輪廓的骨相雖精緻,但比起蘇凌塵帶着幾分女性的柔和,他的線條更分明清晰。
蘇凌塵說的不對,他是正兒八經的男生,沒有所謂的那麼幾天。
既然沒有,爲何每月十五都請假。
若是別的時間,棠玥也不會在意,偏偏,要在十五。
這也是爲何,她一直有留意他的原因。
洛明安性子雖冷,但對於班裏那兩位,他多少還是會多一點關注。
平日裏鬧騰的那個正埋頭趕試卷,至於他的同桌...
留意到她的視線,少年的瞳眸露出一絲複雜的思緒,不過也只是稍縱即逝,習慣性的冷漠爬上眉頭,他徑直回了自己的座位。
“靠,他怎麼就來了……”
蘇凌塵暗戳戳對着洛明安的背影一通咒罵,但對方稍微有點動作,她就趕緊閉了嘴,縮了脖子,埋頭趕試卷。
不過,令她詫異的是,這廝今天居然沒一早來收她試卷,而是在第一節課上課前,起身,離開了教室。
離開教室,洛明安去了校長辦公室。
和上一次一樣,他到的時候,校長辦公室只剩下一個人。
賀容裏。
“來了。”男人坐在單人沙發裏,見他來,微挑了眉示意他坐下。
“還有兩個月,這藥粉就會徹底斷貨。”說着,洛明安從口袋裏取出一小瓶藥粉,和上次一樣,推到了男人面前。
“斷貨?”
男人擰眉,有點不解,“你們洛家花了大功夫,等了十幾年的貨源居然要斷貨了?”
聞聲,洛明安看向男人,提出了質疑,“你對我們家的事,很清楚?”
這些祕密,可是連他都是通過很多關係和資料,卷宗,才查到單位資料,這個外人,居然知道?
“哼。”男人靠在沙發背裏,從他素來高冷的面色瞧出來幾分警惕和質疑,他不由地冷哼了一聲,“不瞞你,我知道的遠不止這些。不過,你若是想知道,我都可以告訴你。”
“沒興趣。”
洛明安果斷打斷了他的話,“你只要按照合約,告訴我,我想要的內容就行。”
賀容裏深深瞥了一眼凜然的洛明安,果然,這少年不能少瞧了,他手指摁住藥瓶,慢條斯理道,“你們洛家是當年的大贏家,這些年沒少培養復活這些,成功活下來的有,但這位藥效最佳。”
“我還沒從這點藥粉裏確認她是誰,但是嘛……”
賀容裏將藥瓶收進袋子裏,看着少年,雅痞勾脣,“你們洛家得感謝你這個好孫兒,因爲你的提供,我成功找到了另外一個能提供這藥粉的家族,而我呢,可以代爲介紹。”
“另外一個家族?”
洛明安聞言,手指徹底涼了半截,倒吸了一口氣,語速也急了幾分,“難道他們也是家族遺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