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想問問,你到底是怎麼控制水的?”
關於這個問題,棠玥沒有回答她。
蘇凌塵被送往了當地的醫院,索性搶救及時,並沒有大礙,甦醒之後,她就跳起來想要找江楚楚問個清楚。
但是,結果顯而易見,江楚楚一臉的無辜,打死不認,還說自己只是以爲那真的是棠玥。
關於這些,棠玥當時並不在場。
因爲,她在水中游水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昨晚的那個小女孩。
四目相對,棠玥心下一慌,往水裏縮了半個小腦袋。
但女孩還是很快就認出她來。
朝着她跑過來。
怕她不會水,掉進海里可不好,棠玥掃了一眼周圍,沒什麼人,她就搖了搖尾巴,游過去。
沒有完全靠近,只在聽得到彼此聲音的距離,她停了下來。
“姐姐,你是美人魚嗎?”
小女孩雙手開心的捂着小嘴巴,有點合不攏嘴。
棠玥看着她開心,不由地也笑了,沒有拒絕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點了點頭。
“哇塞,我沒有說謊,我真的看到了美人魚耶!”
她在大石頭上,蹦蹦跳跳,開心到飛起。
跳得累了,她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問題,轉過身來問,“老師說,美人魚都有自己的王子,姐姐,你有王子嗎?”
“有。”
棠玥揚手,控制着水,給她打了一個大大的泡泡,然後伸出水來,遞給她,“這個給你。”
本來不太好的心情,因爲小女孩的出現,棠玥的心情也跟着變美了。
“謝謝美人魚姐姐。”
小女孩好開心,她要把這個禮物帶給老師看。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美人魚。
一人一魚在海邊玩了好一會兒,直到傳來小女孩母親的叫喊聲。
“記得,這是我們的祕密哦~”
棠玥伸出手來,和她拉勾勾,然後兩個人搖手道了拜拜。
回到酒店,聽到室友說蘇凌塵已經回來了,她本想去看看她,但是室友說,蘇凌塵現在情緒不穩定,還是明天再去看看。
棠玥想了想,覺得有道理。
夜裏,她又回想起江楚楚問她的話,爲何她會控制水。
關於這個問題,她要怎麼回答呢?
那些不可描述的痛苦過去,她真的不想再提。
但是,那天晚上她就做了那個噩夢。
和現實裏,一模一樣的噩夢。
那個時候的墨幼清是最後一批被帶離地牢的。
自從那個,全身長滿有綠色液體氣泡的女孩,出現之後,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實驗室的人來帶人走的次數變少了。
而且,每次也只帶上幾個,不像之前那樣,成批的帶走。
墨幼清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直到,她被選中帶離的那一天。
有兩個年長的女人,首先帶着她穿過漫長又黑暗的地下通道,然後又換了幾個地方,最後來到一個密閉的房間。
周圍都是冷冰冰的,見到的全部都是穿着統一服裝的大人。
“去洗個澡,把這個穿上。”
其中一個長髮的是隊長,她的語氣很冷,沒什麼情緒。
當時,她自己身上的衣物已經很破舊了,連續穿的都是這一件衣服,早就臭了。
能沐浴,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墨幼清很歡快的點頭。
這一次泡澡,她泡了很久,也沒有人來催她,等她洗好了出來,那兩個人還在外面準備着什麼。
“口渴嗎?”
見她出來,另一個短髮的,稍微年輕一些的姐姐問。
墨幼清點頭。
她沒說什麼,從一個罐子裏倒出來一杯水,是按照杯子上的刻度,細心倒滿到剛剛好的。
不,其實那不是水,而是早已換過的液體,遞給了墨幼清,“你把這個喝了。”
“謝謝。”
墨幼清渾然不知,道了謝就迫不及待喝了下去。
近幾個月的勉強活命,她太需要大量大量的喝水了。
但是,直到喝下去,墨幼清才發覺,喝下去的東西有問題。
因爲,嘴裏有東西在動。
她大驚,下意識想要吐出來,但是那東西好像是知道她的想法,自己扭動了幾下,就鑽進了她的食道,一路向下。
“我的嘴巴里有東西,你給我喝的到底是什麼?”
墨幼清嚇得面色都白了。
才十一二歲的女孩,在經過一路的摧殘之後,早已麻木,本來看到的一絲希望,就在兩個漠然的大人面前,被徹底摧毀。
很快,墨幼清就開始自己的身體在發生着變化。
好像那活物在她身體裏寄生並大量繁衍了似的,短短的一個時辰不到,她就感受到整個身體的血液,在飛速的運轉着。
每動一下就抽着她的皮膚,枕扎似的發疼。
她全身難受無比,整個人倒在地上打滾,想要出聲求救,但是嗓子就像是被控制了似的發不出聲。
那些東西不僅控制了她的身體,還在逐漸控制起她的大腦來。
好痛~
墨幼清又滾又爬,在地上撕裂似的吶喊,整個額頭的青筋都無限地膨脹,似乎下一秒就要爆炸了似的。
硯哥哥,硯哥哥救我...硯哥哥救我...
她費勁了力氣想要掙脫開,但是換來的,卻是兩個大人,站在一尺遠的距離,似笑非笑地冷眼旁觀。
她們在說着什麼,全程下來,卻沒有一個人直視她的痛苦和掙扎。
過往的記憶就像是放電影一樣,快速在腦海裏翻過。
她覺得自己會死。
這一次,一定會死的!
墨幼清的耳邊嘈雜聲越來越重,但不是從外界傳來的,而是她清晰聽到了自己體內,血液的流動。
她掙扎着想要甩掉這些令人心煩氣躁的聲音,但是無濟於事。
在痛苦中掙扎了多久,就連墨幼清自己都不知道,她只覺得時間好漫長,好漫長。
等她逐漸適應了身體的痛,她想到了反抗,內心有某種暴躁因子在涌動,在催使她的神經去反抗,那兩個漠視人性的女人。
她艱難的想要爬起來,儘管全身每動一下還是會劇痛無比,但是她咬緊了牙關,心裏唯一想到的,就是反抗。
那個時候的墨幼清渾然不知,自己的反抗,帶來的更多的實驗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