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分鐘……
五分鐘過去了,四周除去人類的呼吸,依舊是靜悄悄。
姜君澤的耐心也隨着時間而耗盡,脣角斂起一抹冷笑,“真是敬酒不喫喫罰酒,給我砸!”
在場的人面面相覷,最後的目光齊齊看向蔣明遠,只見他皺眉,歷聲喝道:
“看我做什麼?姜教授說砸,那就砸!”
有了這話的肯定,手拿錘子的人不再遲疑,一個又一個漂亮的螺殼成了碎片,就在桌上還剩下五個噩夢螺時,外頭有人急匆匆的闖了進來,顧不得禮儀,也顧不得眼前的不是教授大拿就是高管實權統治者,只聽他,氣喘吁吁道:
“艦……艦長,外面出大事了。”
他的出現,致使對噩夢螺的摧毀有了停滯,被在場所有人的眼睛注視,他吞了口唾沫,這才反應遲鈍的意識到自己……好像……犯錯了。
可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出大事兒了。
“我……我們關押的那批瘋子死了,暴斃而亡。還有,醫院傳來消息,曾經做過噩夢的人都具是昏睡了過去,無一人倖免,其他地方同是,大批大批的普通人陷入了長眠。”
話落,是死一樣的寂靜,真正待在場的人消化掉這個消息後,面容無不是大變,掏出手機就想向家裏面撥打,詢問情況。
可無奈的是,這間屋子這棟大樓都安裝了信號屏蔽系統,任心裏面再是着急,也無任何辦法,除非現在就立馬離開,可他們的職責不允許,他們的肩上不僅有自己親人的性命,揹負的更是B市千千萬萬的普通人。
此前,在噩夢事件中沒有死人案例的發生,影響的是精神狀態,是整體基地的建設,它已經倍加關注。可現在不同了,有了死亡案例,這性質有了大大的改變,已經是高懸人類脖頸隨時取人性命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看蔣明遠的有,看姜君澤的有,他的決策再一次被受到質疑。
“怎麼辦?”還是有人忍不住問出了口。
“冷靜點,不要被盲目的擔憂給衝昏了頭腦,它被逼急了,不是嗎?”
姜君澤看向五個噩夢螺的眼神深邃不見底,脣角那若有若無的笑意,無不透出諷刺。
而與此同時,徐家一百二十平的住房內此刻正擺了兩大桌席面,廚房裏熱火朝天,源源不斷的菜式還在一盤盤端出。
有少見的蔬菜瓜果,有香氣四溢的昆布炸饅頭,有新鮮的異獸肉,且種類還不止有一種,菜式之豐盛並不不新元紀以前差。
今天正是徐御銘和林嘉馨領證後襬酒席的正式日子,在家家都不富裕的情況下,能整出兩大桌體體面面的席面宴請兩方親戚已是極爲講究的家庭。
算是給足了林嘉馨排面,也給徐家立了場,徐母在新元紀以前那是被伺候的富太太,可時代在改變,她爲着這個家也做出了犧牲,御海集團的捐獻使他們家在山海號獲得了一定地位,也換回了較好的工作崗位,因着兒子是異能者,他們這些至親之人也受到了相應的優待。
眼下不比以前,沒有充足的物質可以揮霍,富太太也學會了精打細算,加之外面沒有開設官方或私人飯店,宴請賓客也只能在自己家,且還不能搞得太大叫人眼紅。
現在這種就是剛剛好,請的都是些關係較親密的親朋好友,也是讓林嘉馨和徐御銘這對新婚夫婦露露臉,叫大夥兒都給認識個清楚。
徐母的禮儀姿態可是修的滿分,時代在變,可自身的涵養不會退卻,她盡心去招待,無不是讓人感受到真正的如沐春風,和林母說起話來沒半點架子,不時逗的哈哈大笑。
女士們的聊天基本都是圍繞着丈夫孩子,在這大喜的日子,沒人會吝嗇誇讚,這讓林母擔憂不安的心也漸漸的平靜了下來,畢竟新元紀以前,兩方地位差距懸殊,新元紀以後還是有着一定的差距。
在不瞭解其本質下,林母就單對徐御銘這個女婿,還是相當滿意的。
“親家,這也是委屈馨馨了,沒辦法,給她一個夢中婚禮。”徐母道。
“哪有!這已經不差,要知道這個世道不好,實在是……唉!怎麼這天就變了呢?”林母連忙接話,並不想因此事而鬧得難堪,時代變了,這結婚的形式也在改變,或許在秩序穩定下來後會恢復,可在如今還是不要大肆張揚。
話到後頭,終究是對這世道的無奈,還是委屈了自家的大妞子了。
“誰說不是!眼看不就要安穩下來了嗎?建好島嶼,搭建基地,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走,可……我們的命運怎麼就如此多舛?好死不死又鬧上了噩夢?真真是沒太平日子可過!”
“你想太平,省省吧!能有幸沒成爲其中的一員,就已經是極其幸運,太平日子自這大雨傾盆後就再不做想了。”
“對呀!對呀!”
……
在場的女士們,你一句我一句,聊的可熱鬧了,男士那邊同是如此,像林嘉宸這樣的帥小夥也是話題的中心。
而就在這客廳的一門之隔,徐御銘的臥室內,一通電話打破了他和林嘉馨的平衡,溫和笑意蕩然無存,留下的是眉頭緊鎖,滿目的擔憂。
察覺到不對的林嘉馨細聲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剛開了個頭,徐御銘卻有些說不下去,難道得對他現任老婆說:他外頭的女人出事了,他現在得去她那邊看看。
明明是兩人心知肚知的事,可真正把它挑明,到底是難堪。
察覺到徐御銘的爲難,林嘉馨頗爲識大體的遞了個梯子,“阿銘,發生的事很緊急嗎?現在要去處理?”
見到徐御銘點頭,林嘉馨輕蹙眉頭,卻還是勉爲其難道:
“那麼着急的話,那你就先去處理吧!我會和爸爸媽媽,叔叔阿姨們說清楚的,畢竟你的工作性質不同,他們也都能理解。”
得到這話的徐御銘心頭還是重重鬆了口氣,他不是想給林嘉馨難堪,只是發生了這樣的狀況,他不去看上一眼始終是心頭不安,這頓飯也不太可能喫得下去。
他頂着似好奇,似疑惑的目光踏出了家門,留給林嘉馨的是一屋子人的壓力。
徐母徐父的眼神頗爲深邃,盯着林嘉馨看了好一陣,纔算勉強認可了她的說辭,可在心頭還是想等徐御銘回家好好問個清楚。
他們招兒媳,就是爲了徐御銘和外頭那個女人斷個乾淨,不想讓徐家的門楣沾上污點。
他們也不清楚林嘉馨到底知不知道那個人的存在,是爲徐御銘隱瞞好,還是真不知道也罷,只要名聲上不有污,他們這做父母的也不是真想去管那麼多閒事。
直至屋中人的親人或親戚有人長眠,將消息傳來這頭,徐父徐母才真真相信徐御銘是被緊急召去處理急事的說辭。
這事一出,林嘉馨原本的念頭不免有些動搖,可很快,她反應了過來,外頭那個女人不就得了“噩夢”嗎?
算了!管他呢!
她林嘉馨一直是個心中很開闊的人,得到了想要,她也並不貪心,時間會告訴她一切。
可惜嘍,如此美味的菜餚,她的大妹沒機會品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