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媽喜笑顏開的在家中不知道第幾次清點箱子裏的錢,她的丈夫同樣也一臉笑容,開口便是藏不住的喜意:“這都能讓你碰上個傻愣,給這麼多的錢,我們暴富了呀!”

    “誰說不是呢!這一茬夠我們霍霍好些日子了!”王大媽已經被金錢衝昏了頭腦,心頭裏盤算着這麼多錢該怎麼花。

    思索了小會,她便擡起頭,指揮起她丈夫道:“你你,你去菜市場買點肉,再買點小迪愛喫的,今晚我們加餐!都是有錢人了得喫點好的!”說罷她隨手抓起幾張箱子裏的紙幣給她丈夫。

    “好嘞!等着啊!”王大叔拿着錢大步出了家門,因爲有錢了,走路的姿勢都變得囂張了起來。但又猛然想起,自己家有錢了,會不會遭遇別人的嫉妒來搶?這麼一想又回到了屋子對王大媽說:“哎呀,你這把錢給藏好啊,當心別人知道了嫉妒來搶我們嘞!”

    王大媽仔細一想,好像也不無道理,她點了點頭,向王大叔揮了揮手,催促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一會就給藏起來,你快去吧晚點還得接小迪放學哩!”

    王大叔得到答覆後滿意的點了點頭,又走出了家門,不過這次收斂了囂張的模樣,僞裝成和平時一般騎上了小電動去菜市場。

    王大媽在家中再次清點錢的數目,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她還未清點完時,家中的門又開了。

    “又怎麼了!讓你買個菜怎麼這麼磨嘰!”王大媽聽到聲音眉頭一皺,嘴上說着心裏頭也咒罵着這死老鬼怎麼這麼多事,放下手中的紙幣回頭一看,來人讓王大媽停住了口中的唸叨,楞在了那裏,緊接着臉上便被驚恐所取代,她扶住椅子上的扶手,一手指向來者,聲音中帶着顫抖:“你你你!你是誰啊!你怎麼進我家了!你出去!”

    來者披着一個黑色的斗篷,頭頂的帽子壓的很低,讓人看不清他的臉色,只能看的出是個男人,骨節分明的手中持着一柄鐮刀,刀柄已有一人高,刀鋒在幽暗的屋子裏閃着一陣寒光。

    他沒有說話,直直向王大媽逼近。

    王大媽驚恐的大叫,左右搜尋着可以與其抗衡的東西,她想起王大叔臨走前說的話,腦中頓時被恐懼佔據,她想要逃跑,但是雙腳此刻卻猶如灌了鉛一般動彈不得。

    “救命啊!搶劫了!殺人了!!”

    可是,沒有任何人來幫她。

    男人走到她面前,單手掐住了王大媽的兩頰,強迫她直視自己,王大媽早已因恐懼過頭而發不出聲音,眼角落下了幾滴生理性的淚水。

    “別叫了,很吵。”他鬆開了掐着王大媽的手,有些嫌棄的往桌子上抽了幾張抽紙擦手。

    王大媽看清了來人是誰,那個臉龐令她非常熟悉。

    是昨晚那個被她碰瓷的男人!

    “你...你想幹什麼!”王大媽顫抖着擠出這幾個字。

    男人冰冷的眼睛直視着王大媽,目光瞥向一邊敞開着裝着紙幣的箱子,嘴角微微上揚,猶如綻放的罌粟花,美麗中帶着危險,緩緩開口:“來完成交易。”

    “什...什麼交易?”王大媽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頓時眼睛瞪大,恐懼本就遍佈了她的心頭,眼前看到的一幕令她整個身體都有些失去知覺,寒意衝向天靈蓋。

    箱裏粉紅的紙幣,已經全部變成了冥幣。

    “收我的錢,買你的命。”

    他舉起發着寒光的鐮刀,對王大媽揮下。

    王大媽頓時失去了掙扎的能力,重重的摔落在地上,再也不會說話了。

    ……

    溫憐在夢魘中醒來,額頭滿是因噩夢沁出的冷汗。

    在夢裏夢到被追殺走投無路,實在太恐怖了。夢的感覺令她感覺十分真實,如果不是及時醒來了,差點就以爲自己真的死了。

    溫憐仍處心悸中,眉頭微微皺起,今天怎麼盡做些怪夢。

    她總感覺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溫憐從牀上起來,打開了窗戶想透透氣,這時,不遠處的一個身影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人穿的一襲黑,因爲距離的原因溫憐並不能看清,但是他的那雙眼睛卻讓溫憐感到一股寒戰。

    像狩獵的鷹。

    溫憐頓時感到心頭一顫,她覺得那個人似乎有些眼熟,她本能的衝到客廳打開了門,但卻看不到人影了。

    正當溫憐覺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的時候,那人突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溫憐眨了眨眼睛,瞳孔微微收縮,剛張開嘴要說什麼時,便被對方捂住了嘴巴。

    他伸手在嘴前比了個噤聲的動作,冷言道:“別出聲。”

    黑袍隱去了對方大半的臉,溫憐看不清他的樣子,因陌生的恐懼讓她折服的點了點頭。

    “你都看到了什麼?”男人的聲音十分低沉,似乎是故意壓低了聲音。

    溫憐搖了搖頭,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溫憐感覺到男人的視線在自己身上游走着,她有些害怕,更有些後悔爲什麼要好奇出來。

    下一秒,捂住她嘴巴的手鬆開了,溫憐正想說些什麼,男人的手指在她面前打了個響指,突然,世界安靜了。

    溫憐站在原地,好似出了神,當她回過神來時,眼前空無一人,她有些疑惑自己出來幹嘛的。

    她打了個哈欠,轉身走進了屋子裏,打開了廚房裏的冰箱,寒氣撲面而來,但是冰箱內卻空空如也。

    糟糕,該去買點東西了。

    焦躁感油然而生,她撓了撓自己的頭髮,在懶惰跟解決溫飽之間做出了決定。算了,還是出去附近超市買點東西吧。

    溫憐走向衛生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便出門了。

    在經過小區門口時,不由得一愣。

    警方的封條圍在了王大媽家周圍,附近的人在一邊嘰嘰喳喳的議論着,王大叔坐在門口整個人似乎失了神,散落在地上的是裝着新鮮的肉菜的塑料袋,有番茄從裏面滾落出來,沒人管它。

    “發生什麼事了?”溫憐的好奇心驅動着她過去看,走近的時候不好的感覺越發強烈。

    “是小憐呀,哎,你不知道,王大媽她死了!我跟你說啊,就好端端的,突然就死了,怪邪門的!”圍觀大媽見來人是溫憐,主婦的八卦之火燃起,拉着溫憐小聲唸叨着。

    “我就說吧指定收了不義之財,遭報復了!”早上在外邊八卦的李阿姨也湊過來念叨着。

    “聽說啊,王大叔出門買東西前還好好的,回來的時候,王大媽就擱那屋裏的地上躺着一動不動的,旁邊還有個空箱子,是不是那個裝錢的你說?”

    “招惹上什麼髒東西了吧,比如死神什麼的?”

    “哎呀,這都是迷信吧!哪有什麼死神呢!”

    “哎喲這年頭有錢也不是好事,這準是被入室搶劫了!可憐啊,可憐啊!”周圍的人聽到也參與進來不住的唸叨。

    王大叔聽到這些話更是受到刺激,抓住警察的手臂,近乎崩潰的說道:“求求你了警官!你再好好查查,這肯定是入室搶劫殺人了,你看,錢也沒了!人也死了!指定是了!”

    警察緊鎖着的眉頭一直沒有放下,一邊寫着東西,一邊嘆了口氣安慰道:“節哀,剛剛已經有法醫來看過了,確實是突發心臟病死亡的,現場沒有留下其他人的痕跡,排除了他殺的可能,監控也只看到你的出入,沒有其他人了。”

    “那爲什麼錢會沒了?!這肯定是有問題的!你再好好查查!我求你了!”王大叔緊繃着的神經彷彿斷了線,說着說着癱倒在地,放聲大哭:“我要是不出去買東西就好了!我爲什麼...嗚嗚...”

    溫憐看着眼前的這一幕,腦海裏突然閃過一雙銳利的鷹眼。

    “死神降臨嗎?”

    流言蜚語中帶出了死神,讓溫憐不止一次覺得可笑,這世上如果有死神,她就祈禱死神來把她帶走。

    不知不覺中,她打了個寒戰,總覺得好像忘記了什麼,她突然看到的那個眼神是怎麼回事?

    溫憐在原地停滯許久,在心裏頭對着王大媽家比劃了個十字架以後,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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