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店門口時,門還鎖着,看起來是還沒有人來。
溫憐找出了店的鑰匙,正開鎖時,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回頭,安琳正笑嘻嘻的站在她身後。
“溫憐你來的真早!”
手中的金屬鎖已被打開,溫憐將鎖拿起掛在一旁,推開門走了進去,一邊道:“不早了,快到時間了。”
安琳緊隨其後,臉上仍是笑眯眯的,溫憐感到有些奇怪,她是怎麼了,中彩票了嗎?
終於溫憐沒忍住還是開口了。
“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還是你昨天發橫財了這樣一直笑着。”
安琳撅了撅嘴,將手中的東西放下,將手搭在溫憐的肩膀上,湊近她八卦的說道:“你知道嗎,昨天你沒來店裏,那個小帥哥來找你了。”
溫憐感覺自己面部表情有些僵硬,她說的不會是牧鶴年吧……他找我能幹什麼,跟我解釋前天的事不是他乾的?倒也不用,她也沒那麼懷疑他了。
安琳見溫憐沒有反應,眼神似乎還有些飄忽,她雙手按住溫憐的肩膀讓她與自己對視。
“說!跟小帥哥到哪一步了!”
溫憐回過神來,對安琳的話感到有些無語,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硬要說只能是她救了他一命罷,她可不想跟他那種奇怪的人扯上關係,況且他給溫憐的感覺還是有些危險的,特別是他那雙眼睛,看她總像看獵物一般。
“什麼哪一步,我跟他不熟。”溫憐拍開安琳的手,轉身去準備材料。
“誒~你就告訴我嘛~”
屋外,有一雙眼睛正凝視着,將一切攬入眼底。
一天下來,除了人來人往的顧客,溫憐沒見到牧鶴年,這令她也鬆了口氣,她聽不懂牧鶴年說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話,不知道他是出於什麼心理,但是她心底就是莫名的會有些慌張。
……
牧鶴年在家中猛然打了個噴嚏。
一旁的嚴宿清正在調看生死簿,牧鶴年的聲響引起了他的注意。
“怎麼,背後被人罵了?”嚴宿清嘴角挑起一絲譏笑,打趣道。
牧鶴年掃了他一眼,蹭了蹭鼻子,看向敞開的窗戶,雲層一片黑壓壓的,常見的晚霞也悄然溜走,空氣中彷彿帶着點溼氣,看起來是要下雨了。
牧鶴年收回視線,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
“外面好黑啊,感覺要下雨了誒。”安琳正收拾着自己的東西,看到外頭的樣子皺了皺眉。
溫憐站在店門口,剛要走時,聽到安琳的話,擡頭看了一下,陰沉的天氣讓她感到有些窒息,看起來晚點會下雨。
“嗯,早點回去吧,不然待會就要淋雨了。”溫憐朝安琳笑了笑,走出了店門。
因爲快下雨的原因,今天的天黑的很快,吹來的風中也夾雜着大雨將至的氣息,街道上的人也早早都回去了。
風輕輕的吹着,寂靜的街道只有路燈不眠不休的亮着,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狗叫,溫憐走在街道上,黑沉沉的天,彷彿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
不知道爲什麼,她趕緊胸口有些悶,壓抑的感覺讓她有些喘不過氣,她在路邊停下,伸出手扶住路燈杆,一手捂着心口,皺緊了眉頭。
正當她懷疑自我時,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溫憐。”
溫憐轉身,離她不遠處,宋朔辰直直的站立在那裏,微弱的路燈不能照亮他的全身,而他又站在路燈光源的偏弱處,若有若無的光在他身上,讓溫憐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情。
“朔辰?”溫憐放下了手,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的呼吸平穩下來。她有些疑惑,宋朔辰怎麼會在這裏。
“好久不見,溫憐。”宋朔辰站在陰暗下,語氣中帶着讓人難以捉摸的憂傷。
“我很想你。”他朝溫憐伸出了手,但是轉而又用另一隻手按住了伸出的手,強迫自己收了回來。
溫憐因他的‘我很想你’而感到微微一怔,沒有在意他的動作。
“你,你在說什麼啊……這段時間你去幹什麼了,怎麼還辭職了?”溫憐心中有不少的問題想問他。
冰涼的水滴悄然落下,滴落在溫憐的臉上,這突如其來的雨令她不禁皺了一下眉,怎麼這種時候下雨了。
她沒等到宋朔辰回答她的問題,雨幕中,宋朔辰的身影好像逐漸模糊了,但又好像在向她靠近,她的大腦只有轟然作響的聲音,溫憐伸手捂住自己的頭,嗡嗡的聲音在腦海裏不斷作響,眼前有些天旋地轉,她只感到自己倒進了一個人的懷中,接着就失去了意識。
一道駭人的閃電劃過天空,一聲巨響跟隨其後。
電光短暫的照亮了雨幕下的場景。
發着寒光的鐮刀正抵着另一把黑色鐮刀的刀鋒上,牧鶴年半跪在地上,手中抱着溫憐,雨逐漸變大,滑落他的臉龐,他的眼中只有堅定。
“又是你。”宋朔辰咬牙切齒的握緊了手中的鐮刀,手指發出咔咔的聲音,彷彿下一秒就要將眼前的人撕碎一般。
牧鶴年嘴角扯出一絲譏諷的笑容,眸中帶着點輕蔑,沒有迴應宋朔辰的話,手中凝聚起一道光芒,將宋朔辰喝退了幾步。
嚴宿清的身影出現在雨幕中,他的身邊分散着多個小小的風場,雨滴快落到他身邊時神奇的都繞了個彎落下,沒有一滴雨水觸碰到他的身體。
“出乎我的意料。”嚴宿清瞥了一眼牧鶴年懷中的溫憐,轉而看向不遠處的宋朔辰,赤瞳微微眯起,帶着讓人發顫的寒意,“居然讓完美的我計算失誤了,你知道這得付出多大的代價嗎?宋朔辰?或者說,魏俞。”
‘宋朔辰’冷笑一聲,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半張臉,眼睛已不是宋朔辰那般純粹,而帶着些渾濁的感覺。
“是你啊宿清,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
“哦?”嚴宿清挑了挑眉,帶着些嘲諷的意味:“你破壞了地府的規矩,你覺得,這還是閒事嗎?”
魏俞臉上寫滿了笑意:“我現在是人類,怎麼算壞了地府規矩呢?”說着,他還拍了拍‘自己’的臉,“我現在不是死神魏俞,是人類,是宋朔辰。做個交易吧,把那個女人交給我,我們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牧鶴年眼底一沉,眼神中帶着兇光,看向魏俞:“你覺得現在的情況下,是你跟我們做交易麼?”
魏俞哈哈大笑,握緊了手中的鐮刀,手中升起一縷縷的黑煙。
“看起來,是沒得談咯,那麼。”他的眼中閃過兇光,霎時向牧鶴年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