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帶刀侍衛,那個看似相貌非常猥瑣的帶刀侍衛,看到那個御膳房的頭頭像條狗一樣朝自己奉承,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看似非常滿足的神情。

    是的,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拒絕另一個人朝自己努力的奉承,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拒絕另一個變成一條哈巴狗朝自己搖頭擺尾,這是必然的。

    更何況這個帶刀侍衛,這個看似目中無人的帶刀侍衛。

    “我說,你們在這御膳房是不是早就呆夠了?”

    那個帶刀侍衛撇了撇如香腸一般的嘴脣,用一雙綠豆大的眼睛看了看周圍的御膳房的夥計,眼神中充滿了不耐煩。這種不耐煩,似乎都要透過他那綠豆般的眼睛直直的照射到這幫夥計的內心深處了。

    “哪有,哪有,不敢不敢,劉隊長您說笑了!”

    “就是就是,怎麼能說不幹就不幹了呢!”

    這幫御膳房的夥計們一聽到劉隊長這麼一說,頓時冷汗就流了下來,似乎在害怕着什麼,於是一幫人一改先前刁難陳凡的那副模樣,一改先前的得理不饒人,竟然開始變得和諧起來了。

    只不過這種和諧,似乎只針對那個姓劉的帶刀侍衛而已,連一絲一毫都沒有施捨給陳凡,施捨給被他們得理不饒的人,似乎根本就沒有這個人一般。

    是的,他們的和諧只是對於那個姓劉的隊長罷了,至於陳凡?他們連看都不會看一眼,畢竟與他們而言,陳凡只是個烏合之衆罷了,只有眼前這個看似相貌猥瑣的人,才能算得上強大,只有眼前這個,才能讓他們在此時此刻露出和諧的神情。

    畢竟於他們而言,那可是宮廷帶刀侍衛!能夠輕易決定他們生死的帶刀侍衛!能夠輕而易舉的將他們全部殺死的帶刀侍衛!並且,不是簡簡單單的將他們殺死,而是有權利將他們殺死。

    有權利將他們殺死,就說明,哪怕對方殺了自己,也不用承擔責任,當然,雖然是在犯錯的前提下,但這,依然不是他們不討好帶刀侍衛的理由。

    試想一下,若是有人,能在一個特定的條件下輕而易舉的將你殺死,並且在輕而易舉的將你殺死之時,還不用承擔任何責任,這如何能讓人感到不害怕?這如何能讓這羣人不去討好?

    是的,這就是帶刀侍衛的能力,能夠隨意的將宮廷裏犯了錯的奴婢斬於刀下,而且不用負任何的責任,這就是帶刀侍衛的權利。

    或許在陳凡看來,這根本算不得什麼。但是在這幫御膳房的夥計們看來,這就是老天爺,必須要好好伺候,好好供着的祖宗,生怕對方一個不滿意就把自己殺死的祖宗。

    所以也就不難理解,這幫夥計們爲什麼會一改之前的氣勢洶洶,一改之前的得理不饒人,都是因爲他們碰上了這個帶刀侍衛,碰上了這個能夠決定自己生死的帶頭侍衛,碰上了這個擁有權力的帶刀侍衛,這就是他們爲什麼改變的原因,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爲他們害怕。

    是的,他們害怕,他們害怕的不僅僅是劉隊長,他們還害怕劉隊長手中的刀,他們更害怕那把鑲金的黑色刀鞘裏面的那把鋒利無比的刀,害怕這把刀會在自己犯錯的時候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害怕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以後,自己的頭就再也不在自己的身上了。

    是的,他們害怕這樣的事情發生,畢竟,有誰能保證自己一輩子都不犯錯呢?沒有人能夠保證,而犯了錯的代價,就是死,而是否他們決定真的死的人,就是這幫帶刀侍衛,這讓他們怎麼可能不和諧?

    開玩笑,對這幫主宰自己生死的帶刀侍衛不和諧?那不是茅坑裏打燈籠,找死嘛?

    更何況,眼前這個帶刀侍衛,可不是普通的帶刀侍衛,那是衣服袖子上有花紋的侍衛隊長!

    一個皇宮,一共有八百八十八名侍衛,一共有四個大隊長,每個大隊有二百二十二人,而這被大隊長管轄的二百二十二人,又有六名中隊長,每個中隊長管轄三十六人,而這三十六人裏面,則有六名小隊長,每個小隊長大約管轄六人。

    而這劉隊長,便是一名小隊長,可別小看這小隊長的職位,也別小看這六人一隊的帶刀侍衛,哪怕是一名普通的帶刀侍衛,擁有的權利也比宮廷裏的宮女,廚子,太監,擁有的權利要大的多的多。

    而他們這幫夥計,哪怕碰見了一名普通的帶刀侍衛,平時也得畢恭畢敬的,生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了,更何況是碰見了小隊長?那更是得像一條哈巴狗一般了,生怕對方一個不滿意,殺了自己找樂子。

    雖然殺他們也要個理由,但這是在人家的管轄區域,人家要給你個指鹿爲馬張冠李戴,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給你隨隨便便安個罪名,比如調戲宮女,比如辱罵高官,比如往菜裏吐口水等等,人家想要殺你,那就跟玩似的,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不過幸好的是,他們那羣宮廷侍衛的衣服足夠貴,皆是由寶貴無比的黑蠶絲織成,這黑蠶絲一年才結一次繭,結的繭又薄又細,上千只蠶僅僅能取出二兩蠶絲,可想而知這身黑色制服有多麼貴重了,也正是因爲貴重這幫宮廷侍衛纔不敢隨隨便便的砍人。

    畢竟要是砍了人落了血在衣服上,那損失可就慘重了,搞不好一年的俸祿就沒了。

    雖說是這樣,但也改變不了他們對於這幫御膳房的夥計們的威懾力。

    所以,這也是爲什麼這姓劉的小隊長如此的目中無人了,如此的看似蠻橫了,畢竟,只要在他管轄的一畝三分地,他就是土皇帝般的存在。

    而在那幫御膳房的夥計們眼裏,那姓劉的隊長簡直就可以說是祖宗一般的存在了,恨不得供起來。每天燒三炷香纔算完事。

    “不是?那你們不好好做菜,在這裏嘰裏呱啦講些什麼呢?我好像還聽到了打鬥的聲音?”

    那個姓劉的隊長依然是一臉不屑,但也帶着一些疑惑以及責備的語氣說道。

    在他眼裏奴婢就是奴婢,好好幹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誰要是敢惹是生非,自己這把刀可不是喫素的。

    誰要是敢不好好幹活,就要拿他的鮮血來祭練一下自己腰間的這把黑金刀。

    那個姓劉的隊長是這麼想的,當然,他腰間的那把刀也支持他的想法,畢竟這把刀已經很久沒有嘗過鮮血的味道了。

    “稟報劉隊長,並不是我們有意爲之啊!”

    御膳房的頭頭說道。

    “那是怎麼回事?御膳房會自己發出聲音不成?”

    劉隊長說道,心想,我擱老遠就聽到了你們打鬥的聲音,還想在這裏狡辯嗎?要是真惹了什麼事,我非得拿你們祭練一下我的刀子。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