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太極陣法?
我愣了一下,隨後再聯想到這七根七寸的銅釘,瞬間明白過來,難不成他是要在井口布置五行截陰陣?
這個陣法我曾經聽說過,是用陣法之力,來截斷井口裏的陰氣,讓裏面的東西出不來。能佈下這種陣法的人,都是有真正道行的風水師,修爲至少在問氣境。
看來,邢韓的修爲確實驚人。
天師府的十二地樞尚有此等修爲,那十二天階……我不敢繼續往下想。
默了片刻,我上前開始佈置太極陣。
我迅速掐訣,在地上點了兩下,兩手一分,瞬間,巨大的太極在井口一圈陣顯現出來。
“天行乾,地勢坤,隨風巽,洊雷震,水習坎,明兩離,麗澤兌,位山艮,敕!”
八道鎮符修出,太極陣不斷擴大、變化,一股從未有過的靈氣場拔地而起,在法陣的周身形成一道嚴密的保護屏障。
太極陣,成!
邢韓眉頭微挑,臉上露出幾分驚詫之色,“不愧是姜家獨門祕法,確實歎爲觀止。”
我淡淡收回手訣,隨後看向他:“能擺出五行截陰陣,你也不簡單。”
他看了我一眼,沒再說話,而是上前將七根銅釘圍着井口挨個拍了下去,之後拿出墨斗,拉出硃砂紅線,分別將七根銅釘纏繞,口中念着咒語。
“我有一間房,半間租與轉輪王,然是放出一道光,天下邪魔不敢擋!”
隨着咒語,邢韓手中用硃砂線纏繞銅釘的速度越來越快。
硃砂線縱橫交錯,就像是那蜘蛛織網,在井口形成一張大網,將井口封住,然後就見邢韓又取出一張通靈符,用硃砂筆畫了數道,貼在井口的邊緣上。
胖子在一旁看的一臉懵逼,低聲問我:“姜老弟,這邢老大在搞什麼鬼?”
“井下是邪物的老巢,現在出來的那玩意只是他的分身,所以邢韓是想將井給封起來,讓他回不了老巢,老巢裏的本體也出來,然後慢慢對付。”我跟胖子解釋道。
“聽你這意思,這東西的本體挺厲害,就一個硃砂線就能困住他?”胖子又問。
“這是一個五行截陰陣,”我指了指那口古井,道:“乾位有鍾,爲金,坤位有井,爲水,震位有草,爲木……”
說到這,我量着步子,向前走了三大步,用腳在地上蹭了蹭,露出一片紅土,道:“風水學中,紅土爲土,正在坎位上,土也有了。”
轉過身,又走道廟堂後門,伸手往門廊上摸去,摸到什麼,用力掰開,對胖子攤開手心,手中握着一塊橢圓形的石頭,顏色火紅。
“離位上放着燧石,燧石非石,乃是火之精,火也有了。金木水火土齊,你們再看地下,鑲嵌着一塊石瓦,瓦諧音爲窪,在風水學中,是積存之道的意思,這五行截陰陣,利用五行元素,吸取日月之精,積存在門前的陣眼石瓦上面,五行截陰陣,就算活了。”
正說話間,邢韓的五行截陰陣已經擺成。
疊加上我的太極陣,瞬間整個後院內,一股巨大的靈氣場拔地而起。
滾滾靈氣就像是龍捲風一般,緊緊圍繞着那口古井,隨後像是傾斜而下的瀑布,盡數灌入古井當中,在古井的上方,形成一道屏障,緊緊包裹着井口。
五行截陰陣擺成的瞬間,我就感覺整個後院的煞氣越來重,溫度越發的低了下去,甚至眼睫毛已經開始結冰珠子。
“我去,這特麼什麼情況。”
胖子一百八十的肥膘,在此刻也是扛不住凍的哆嗦了一下。
邢韓的臉色凝重,目光冷冷盯着被他先前一腳踹翻的張天庭,冷聲喝道:“張天庭,你已經無路可逃,還不快快束手就擒?我念你也是枉死,不計較你勾了劉老爺子的生魂,送你往生!”
“桀桀桀!”
就在這時,就聽到張天庭的陰魂發出一聲刺人耳膜的鬼笑聲。
“劉家該死!劉家該死!”
說這話的時候,張天庭那猙獰的臉色越發的狂怒:“當初,他們假借畫神像的名義,將我請來入住十殿閻王廟,可卻在我畫好神像的當天夜裏,將我推進古井淹死!”
聽到這話,我和胖子都是一震,連邢韓也是微微一愣。
張天庭是被劉家的人害死的?
起初我還以爲,十殿閻王廟下葬着的是紅袍子喜煞,張天庭住在廟裏畫神像,多半是驚擾紅袍子喜煞,被喜煞所殘害,可沒想到是劉家的人害死了他。
“劉家的人爲什麼害你?”胖子忍不住問道。
“劉家喪盡天良,註定的斷子絕孫命,爲了改變家族滅絕的命運,不知道在哪找了個風水師,擺了獨鳳擔陽的風水局……”
“獨鳳擔陽?”胖子第一次聽說這詞。
“所謂的獨鳳擔陽,就是將家裏壽終正寢的女主人葬在扁擔攏的陰地上,以此改家族的命運。”邢韓淡淡的說道。
獨鳳擔陽我也是有所耳聞,算不上是什麼邪局,只是稍微對下葬的女主人有些不利,葬在陰地上,怕是不能輪迴轉世。
不過,劉家不單單是獨鳳擔陽這麼簡單,否則不會弄出個紅袍子喜煞。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劉家是將獨鳳擔陽改成了毒鳳丹陽,將正局生生改成了邪局!
所謂的毒鳳擔陽,是指局中下葬的女主人並非是壽終正寢,按照邢韓說的紅袍子喜煞,劉家是將新過門的新娘子,在新婚當天,拜堂行了夫妻之禮,使得該女子有了本家女主人的身份,然後將這新嫁娘釘在棺材中給活葬了。
這樣一來,新嫁娘被活活悶死在棺材裏,才能成爲怨念滔天的紅袍子喜煞,再將其下葬在扁擔攏陰地上,用煞氣擔當陽勢,方能扭轉劉家整個家族的命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