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昆聽我們的意思,也是有點難受,我這麼一問似乎讓他更尷尬了,他勉強着把話說完:“秀兒她朋友,上吊自殺了。”
這個結果讓我和胖子都愣了,胖子忍不住罵了一句:“他奶奶個熊的,這都什麼事啊!”
“打那之後,村裏就開始不停死人,這幾天天氣不好,那邊過車的橋斷了,縣城的車不願意往這邊繞,村裏人想走也出不去,到今天才第三天,已經死了四個人了。”
說到這裏,楊昆也十分後悔,對我們說:“我也不知道事情會到這個份上,秀兒她朋友就是在我倆的新房外面吊死的,現在我們也不敢去那塊住,秀兒也跟我生氣,還說要離婚。”
我跟胖子對視一眼,都知道這事已經不好辦了,一整摻和這些家庭倫理,肯定就是剪不斷理還亂的那種。
“成吧,我們也跟談秀兒聊兩句行不?”我說。
楊昆點了點頭,我就去外面找談秀兒。
比起楊昆,談秀兒除了害怕,還有自責。
“我跟鄭玉是大學室友,她平時就很熱心,幫了我那麼多,這次還是我請她來的,都怪我,要不是我,鄭玉也不會死。”
“那姑娘叫鄭玉是吧,她家人知道了嗎?”
“還沒有,楊昆不讓我通知她家人,鄭玉之前還跟家裏人打招呼,說這邊沒信號,先不聯繫。”
“村裏人……”我問到這,談秀兒有些激動:
“那些人都是自作自受,他們把鄭玉欺負了,還不讓她報警……”說到這裏,談秀兒突然不說話了,我一擡頭,楊昆正在裏屋盯着我。
什麼鬼啊這都,我是來給你們消災的,自己幹了畜生事還不讓說了?
我把胖子拉出來,跟他說不想在楊昆家住,他也理解,聯繫了三喜子給我們安排了村裏的空房子住。
出了楊昆家,胖子的臉色也不好,他跟我說:“他奶奶個熊的,那幫年輕人都是跟我差不多一塊長大的,我當時也沒覺得他們是啥壞人啊,現在犯了法還不讓報警,我問把人家姑娘埋在哪了人家也不說。”
我聳聳肩,告訴他和談秀兒的對話,胖子更是皺緊了眉頭。
三喜子倒是個明白人,他跟我們說,他也想背地裏查一查這個事,但是村裏人瞞得緊,聽說他打聽這個事,一點口風不漏。
“都是一個村的人,我也不想讓他們坐牢,但是人犯了法不就得去喫牢飯?家力老人小孩我都樂意掏錢給照顧……唉,都是老人家糊塗啊。”
到了空屋裏,天已經快黑了。
我決定趁着今天趕緊把事情調查明白,如果村裏人沒有願意主動報警的,我不介意當一回所謂的惡人。
“要是我報警把村裏欺負過鄭玉的人抓起來呢?”我問胖子。
“那感情好啊,姜老弟,你儘管查這個事,欺負了人家姑娘的,有一個算一個,全給槍斃了纔好,反正胖爺我不差錢,大不了養一個村子的老人,差錢的話就跟你去掙!”
我帶着紙錢和一把香到了鄭玉吊死的那棵樹下一看,好傢伙,一老槐樹。
成吧,這事不大都對不起這棵槐樹的歲數。
把紙錢點燃了,我又在土裏插了三根香,唸叨着:“鄭玉,鄭玉,出來,我倆是來幫你的。”
我這麼喊了三次,一個女性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她把自己縮成一團,坐在樹下,應該就是鄭玉了。
胖子看見了就要走過去,但是鄭玉卻突然說:“別過來!”
於是我想了想,還是放輕了聲音,問鄭玉:“你是鄭玉吧?我不是村裏的人,是他們找我來的幫忙的,你身上發生什麼事了,可以告訴我嗎,我會幫你報警的。”
鄭玉搖了搖頭,看起來並不信任我的樣子。
我看了眼她身上破爛不堪的衣服,撕了半張黃紙折成了一件小裙子燒給鄭玉:“先套件衣服吧。”
這次鄭玉倒是沒拒絕,她溫順地把衣服穿上,擡手的時候,我和胖子都看見了她身上的傷口。
胖子咬緊了牙:“那幫癟犢子!”
“你不想讓那些欺負過你的人喫牢飯嗎?我可以幫你。”我問。
沒想到鄭玉卻詭異地笑了笑:“當然不想了,我不想讓那羣畜生坐牢,我只想讓他們死!”
她說話的同時,語氣愈來愈猙獰,緊接着鄭玉的頭髮就瘋長起來,分成兩股攻擊向我和胖子!
我本來就是想跟胖子來看看情況,沒想到鄭玉這麼有攻擊性,七星龍淵那些啥都沒帶。
“大義爲劍斬不平!”
我手上捏了個訣,心裏默唸一句,食指中指並作劍指,借玄氣割斷了迎面襲來的頭髮。那邊胖子躲躲閃閃,我趕緊跑過去也把他那邊的一縷割斷。
似乎是覺得打不過我,鄭玉的身影消失在了不遠處。
出現這種場面,我和胖子誰都不想見到,現在也沒辦法和鄭玉講道理了,胖子就說先回去,等他打聽一下死的是誰,半夜去守株待兔。
我點點頭,只是突然想到,鄭玉的屍體現在給埋在哪裏呢?
三喜子見我們回來了,迎過來就問什麼情況,聽我說鄭玉不配合而且應該還要去殺人的時候,居然他還拍手叫好:
“那幾個禍害了鄭玉的癟犢子,我老早看他們不順眼了,之前看那幾個人家裏窮想帶他們合夥一塊跟我去幹溫泉會所,他們可倒好,到了我那兒就好喫懶做!”
行嘛,感情三喜子也站鄭玉那一邊。
其實我並不是想要鄭玉放下仇恨不再殺人,畢竟她是受害者,她還年輕,好好的一個姑娘就毀了。
但是她是死在槐樹上,槐樹本來就屬大陰,鄭玉也懷恨在心,屬於冤死之人,所以魂魄才能停留在這裏。
如果鄭玉執意這麼繼續殺人,她早晚會成爲厲鬼,說不定往後再養養都得成厲鬼王,那樣她沒辦法進入輪迴,不能轉世投胎,實在是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