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喊胖子,卻無法出聲。
整個人彷彿在向下墜落,胖子的五官在我眼中都已經扭曲,我的意識沉入無邊無際的萬花筒中。
再次大腦清醒過來,就感覺有人在我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
睜開眼,發現是胖子。
“姜老弟,小心!”胖子拉了我一把,那凌冽寒光的刀鋒擦着我腦門劈下,刀上濃重的血腥味瀰漫了鼻腔。
我轉頭查看情況,廝殺聲震耳欲聾。
發現我跟胖子似乎身處一片戰場當中,兩方殺的正酣,兵器碰撞,刺入身體的聲音都無比清晰。
“我去,現在這是什麼情況?幻境?”胖子心有餘悸的看着刀光劍影。
刀劍無眼,光聽那破風聲,胖子估計已經想好一百零八種死法。
我沉了沉神色,看着眼前的一切。
已經是混戰了,兩邊屍骨累累,來不及擡下或者避讓的屍體成爲了活人的墊腳石,雙方站在血肉染紅的土地上殺紅了眼。
不禁回想上一刻那人的話。
“若你們能了卻我心中所願,我便告知爾等九曲黃河陣的九門破解之法。”
莫非,他是將我跟胖子送進了他的時代中,讓我們去完成他的心願?
他的心願是什麼呢?
如今我跟胖子,連他的身份姓名,都一無所知。
“你站在那幹什麼?”
就在我跟胖子還一臉迷惑不解的時候,就聽到前面傳來一聲喝聲。
循聲看去,一個頭領模樣的人橫刀立馬,正目光炯炯地凝視着我跟胖子的方向。
他如戰神一般,馬前橫七豎八佇立着人屍,以他爲中心,方圓數米內無人敢上前找不痛快。
我跟胖子皆是一愣,還以爲他是在跟我們說話,但還沒開口,就發現在我們身後數米遠處,走出一個身穿金甲,帶着金甲面具的男人。
是他!
我跟胖子幾乎是同時就反應過來,這個男人就是那個金甲屍!
這男人彷彿看不見我跟胖子一般,穿過我們的身體,朝着那騎馬的人走去。
來不及細想,我跟胖子立刻就跟了上去。
那騎馬的人帶着金甲男人殺出重圍後,來到了一個高地。
我跟胖子同樣跟了過去,從上往下俯視,下面的戰場上,士兵死的死,傷的傷,能喘氣的已經沒幾個了。
“你想的辦法確實是好,可惜已經死在這裏的士兵,靈魂無處安息。”騎在馬上的那人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什麼意思?
我跟胖子都是一臉懵逼,再看戰場上,就見胖子忽然瞪大了雙眼,環顧這片古戰場,“我去,不對勁!”
我問他怎麼了?
“這片戰場上,特孃的全是死屍啊!”胖子驚呼。
我一怔,死屍?
下意識看向下面的戰場,開了天眼才發現,戰場上不少士兵的身上都有一股濃重的死氣。
胖子身爲趕屍人,自然對死氣和屍氣格外的敏銳。
此時,就聽那金甲男人開口:“這已經是我能爲將軍想到的最佳良策,他們不生不滅,實乃上上之選。”
“有你在這裏,我也就放心了,明日起,我將調離這裏,從中的一切還需由你自己來定奪。記住,無論如何,你都不能身先士卒。”
“你是我大秦不可或缺的人才,我會把你引薦到皇上面前!”
聽到這裏,我跟胖子心裏都有了一番計較。
看來,眼前這個騎馬的男人是將軍,而金甲男人應該是這將軍身邊,軍師一樣的獨謀角色。
他估計是用了某種祕術,將這些失去的士兵屍體煉成了銅屍,讓這些銅屍來作戰。
以前我確實聽爺爺,古時候的人行軍打仗,會找方士用祕術作戰,其中,最出名的就是借陰兵和煉行屍。
這麼說來,這個金甲男人生前是個方士。
原來是個同行,怪不得死後會被人鎮魂釘、鎮魂牆、鎮魂棺和陰沉木來鎮壓,想來是他利用祕術將自己煉成了金甲屍。
那他的心願又是什麼呢?
他既然能煉出一個軍隊的行屍作戰,還能將自己時候煉成金甲屍,能力大概已經到了能夠求天祈雨的地步,那又需要我跟胖子幫他完成什麼心願?
眼前的畫面再次變得模糊起來,等我跟胖子腦海再次清醒,發現已經置身於一個營帳之中。
不對勁!
這不像是普通的幻境,更像是……這金甲男人的記憶!
營帳之中,已經沒有了那將軍的身影,只有金甲男人坐在其中,裏面有一個士兵單膝跪在他的面前,向他陳述着軍情。
而我跟胖子,就像是兩個上帝視角,凌空目睹着千年前的一段往事。
“前線怎麼回事?”金甲男人低沉有力的聲音,從面具之下傳來出來。
“回軍師,敵方軍隊來了一個苗疆的蠱師,只一把粉末撒下去,前方衝鋒的士兵就全部化爲了碎末。”
我心中暗暗感嘆,果然隔行如隔山,也不知道是這士兵見識短淺,還是我瞭解不深,或許千年前真的有一種跟王水一樣的粉末,但至少在現在的環境裏,苗疆的那邊的蠱師應該做不到這樣厲害。
但金甲男人,在聽到士兵的稟告,明顯是身形震了了一下。
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我卻感覺到,在金甲男人聽到士兵提到苗疆蠱師的時候,他身上的氣息波動很大。
沉默了良久,才聽金甲男人再次開口:“那蠱師,是男是女?”
“是名女子。”士兵回道。
“她終究來了啊。”
金甲男人的聲音裏,多了幾分滄桑之意。
直覺告訴我,金甲男人跟這個苗疆蠱師之間有着某種糾葛。
胖子顯然也察覺了什麼,不住的朝我擠着眼睛,靠過來在我耳邊低聲說道:“姜老弟,看出來沒有,這金甲屍好像跟那個什麼苗疆蠱師有什麼貓膩啊?該不會……他的心願就是這個苗疆女蠱師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