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時候,果然如金老怪所說,靈棚那邊的紙人已經把所有的菜都擺放在了桌子上,然後朝着我們三人這邊走了過來。
“記住我說的話,千萬別忘了!要不然天王老子來了都救不了你!”
金老怪最後叮囑了一句,便立馬給胖子和自己貼了一張符咒,頓時生機全無,跟一個死人沒有什麼區別。
至於我則不用,因爲我的生辰八字已經在棺材裏那個紙人的身體下了,也就相當於我現在在紙人的眼裏,已經成爲了死人。
所以,即便那些紙人嗅到我身上的一絲絲生氣,他們也不會想太多!
見紙人們過來,金老怪趕緊先走了過去,指着我們兩個不知道說了什麼,接着我就看見那些紙人的臉上竟然擠出了一絲笑容,只不過那笑容,怎麼看怎麼詭異!
“原來是來客了啊!”
“快快快,咱們趕緊過去喫飯,要是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就是,趁熱趕緊喫,一會可得喝兩盅啊!”
瞬間的功夫,幾個模樣有些妖媚的女人,準確來說是女性紙人,過來見我跟胖子圍住,就要領我們去靈棚那邊的餐桌。
這些紙人走起路來,輕飄飄的,估計也就跟一件衣服的重量差不多。
很快,我們就來到了靈棚的餐桌前,我原本以爲,我會跟胖子坐在一桌,哪曾想這些紙人似乎故意的,還給我倆分開了。
不過距離也不算太遠,在我隔壁的一桌,真要是有事的話,支援也是可以的。
我坐下之後,很快便有幾個紙人朝着我走這桌走來,也是齊齊坐下,不遠處,我看見金老怪還朝着我擠了擠眼睛。
我知道,他這是提醒我,讓我千萬不要忘他剛纔說的話。
我點點頭,自然是不會忘了他的提醒,這靈棚風水局還在吸着我的陽壽,我哪敢大意半分?
又看了胖子一眼,胖子朝我比了個“放心”的手勢,隨後又開始發揮他的社交特長,跟他那一桌的紙人,已經是聊的火熱,張家長李家短的,不知道的,還真以爲他是來聚餐的。
不過,胖子跟那幫紙人先聊聊也好,一來能放鬆這些紙人的警惕,二來呢,說不定胖子還能問出點什麼。
這個時候,我對面的紙人忽然拿起了筷子。
他拿筷子似乎是一個信號,緊接着,其他的紙人也紛紛效仿,將自己身邊的筷子拿了起來。
我一看,這就差我了,也趕緊將筷子拿了起來。
這筷子也是紙做的,拿在手中沒有絲毫的重量。
“來來來,大家開飯吧,都忙活半天了!”
“一會想着點,再給死者去上柱香,別忘了啊......”
說話的這紙人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模樣,柳眉桃眼,那張臉也十分的精緻,只是那雙眼睛看向我的時候,總缺少點神兒。
不止是她,其他的紙人眼睛之中,都缺了點兒神。
畢竟是個紙人,就算被點了睛,也缺少點活人的神氣。
她叫胡媚兒,似乎是這些紙人當中管事兒的,之前我就看她在指揮着各個紙人,如今喫飯也是都聽她的安排。
我用餘光看了一眼全桌的紙人,假模假樣的也準備伸出筷子去夾菜。
可筷子剛伸出,我定睛一看盤子裏的菜,頭皮頓時一陣發炸。
這盤子裏的菜倒不是紙紮的,可特麼比紙紮的更恐怖!
那盤子裏分明裝的蛆蟲、蜈蚣、蟑螂一類讓人發嘔的蟲子,有的蟲子甚至還在盤子裏蠕動着,十分噁心。
而最中間的盤子裏面放的還是兩隻死麻雀!
頓時,我就感覺胃裏一陣翻山倒海,差點沒把晚上出門前喫的飯菜都給嘔出來。
再看胖子,此時也是一臉別的發青,估計胃裏也是翻山倒海。
晚上在葉家的時候,這胖子可是喫的比我多得多,怕是現在比我還要難受。
而那些紙人,彷彿桌上的蛆蟲鳥屍在他們眼裏,那就是人家美味,一個個夾得津津有味。
倒是我,如果一直不動筷子這麼幹坐着,怕是很快就會引起這些紙人的注意。可讓我去夾那些蛆蟲喫,光是想想,身上已經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果然,見我一直沒有動筷子,靠在我旁邊的一個紙人婦女,目光看向了我:“小兄弟,你怎麼不喫啊,你們是遠道來的,得多喫點啊!”
說話間,就見這個紙人婦女夾了一筷子的蛆蟲,就要往我碗裏面放。
另一邊的紙人見狀,也是夾了一筷子菜要往我碗裏放:“對對對,你們是遠客,前往別客氣,來來,嚐嚐這個肉,挺不錯的!”
眼看這兩人的筷子就要往我碗裏落了,我想起金老怪的提醒——前往不能讓這些紙人給你夾菜。
想到這,我連忙眼疾手快的伸手將碗給扣住,不讓他們將“菜”放到我碗裏。
“不用不用,我自己夾就行!你們喫你們的!”我說道,同時,又看了一眼那盤子裏的蛆蟲鳥屍,忍着胃裏的噁心,只得是伸出了筷子。
可就在這個時候,我看見胡媚兒的眼神動了一下,接着,一桌子的紙人都開始爭相要給我夾菜。
“小兄弟,來者就是客,你千萬別客氣,這是喫喜飯,得多喫!”我旁邊的紙人說着,又要給我夾菜。
其他紙人也紛紛舉起筷子,夾着各種蛆蟲,就要往我碗裏送。
“來來來,多喫菜,趕緊給小兄弟碗裏夾菜啊!”
“哎,我說小兄弟你怎麼不喫呢,原來是沒上酒的緣故,趙哥趕緊把酒端上來!”胡媚兒說了一句。
不遠處有一個聲音答應着,片刻之後,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模樣的紙人,就端着一瓶酒走了過來。
我一看那酒的顏色,就知道不是啥好玩意。
因爲那玻璃瓶裏裝着的,是一瓶綠色跟粘液一樣的東西。
那中年男人倒了一杯就要給我端過來。
還沒等他靠近,就有一股腥臭無比的味道撲鼻而來,像是腐爛了半個月的臭魚味道,還帶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
這一股味道,差點沒把我直接給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