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我注意到金老怪的神色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想不到你們兩個剛入門的天師府弟子，竟然也知道破曉？”金老怪眉頭微挑，隨即話鋒又是一轉：“不過，有些事，知道的還是當做不知道的好，免得引禍上身！”
很顯然，金老怪這是在警告我們，不要瞎打聽。
以前胖子跟我說過，“破曉”如今已經成了玄門的禁忌，看來並非是空穴來風。
不過，金老怪既然說，玄蛇跟這個組織有關，那麼是不是意味着，這個組織還存在於世間某個不爲人知的地方？
我父母這些年都不曾露面，是因爲這個組織嗎？
至於高瘸子，既然玄蛇跟“破曉”有關，若是佈下靈棚風水局的人真的是高瘸子，那他莫非跟“破曉”也有什麼關係？
看來，等雨凝的事情解決後，我要好好調查一下這個組織了。
本來還以爲能從金老怪的口中得知一些關於佈局之人的信息，但他似乎確實並不知道究竟是誰布的局。
無奈之下，我的目光再次落在剩下的那些紙人身上。
如今胡媚兒一滅，這些紙人就猶如失了主心骨的一盤散沙。
不用我多加逼問，這些紙人就老老實實交代。
“我說我說！”一個小鬼操縱着紙人說道。
“我要是說了，您幾位能不能饒我們一命啊？”
“我們都是這邊的孤魂野鬼，家中也沒有親人孝敬我們，也沒有錢花，您要是在把我們給燒掉，我們可就真的魂飛魄散了......”
這個傢伙是一個老頭模樣的紙人，我並沒有看出來，它之前是坐哪一桌的。
不過，這並不耽誤我們獲取消息。
我點點頭：“只要你們沒有隱瞞欺騙，屆時我會度你一場。”
聽到我會超度他們，先前還有猶豫的紙人，也都紛紛表示，會將他們知道的一切都交代出來。
“就是在昨晚上的時候，有一個風水師突然來這邊找到了我們，他用咒語先將我們給喚出來，讓我們助他佈置靈棚風水局，我們一聽是害人的，當即就沒有答應！”
“可他的法力太高深了，我們如果不答應，他就要讓我們魂飛魄散，迫於他的壓力，我們沒有辦法這才答應的！”
“不過，那傢伙爲了讓我們給他賣命，當場就燒了許多的錢過來，還告訴我們在風水局中還能喫到好的，而且又許諾事成之後，會幫我們超度，我們這才答應的！”
我點點頭，這倒不奇怪，因爲鬼喫的東西與活人是不一樣的，就算你弄一碗白飯放在鬼的面前，它也是吃不了的！
因爲那還是人間的，況且也沒有它的筷子！
等你將一雙筷子斜插在飯碗的邊緣時，鬼才能喫。
這就是爲什麼小時候，一些家裏的小孩將筷子這樣斜插，會遭受家長的打罵，就是這個原因。
而且像他們這種路邊的野鬼，一般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所以這時候能有人讓它們報餐一頓，還答應幫他們，他們自然抵抗不了這種誘惑。
我問出了最核心的問題。
誰知道這老頭在聽了我的話之後，竟然直接跪在了地上，而且他身後的其他幾個紙人也都跟着跪了下來。
“這個……我……我不能說啊，我要是說了，我當場就會沒命的！”
“您幾位高人大人有大量，而且又有本事，就饒了我們吧！”
老頭一邊說話，還一邊磕頭。
“說出來會沒命？難道你們就不怕胖爺我現在就殺了你們？”胖子在一旁威嚇一聲：“趕緊說，是不是那個死瘸子搞的鬼，要害我姜老弟？”
被胖子這麼一吼，附在那紙人身上的小鬼嚇得不輕，帶動着紙人都顫抖了起來！
好一會兒才顫抖着開口：“我知道您幾位的厲害，但是我們真的不能說啊，一旦說了之後我們會當場魂飛魄散的......”
“不信您看，我們的身上都是有那風水師的毒咒！”
說着，這小鬼直接是從紙人體內鑽了出來，現出了原形，指着腦門上的一團紅點看向了我們。
這陰魂是一個滿頭白髮的老頭，穿着一身打補丁的衣服，看樣貌在死的時候，估計有七十來歲了，滿臉枯槁。
不過在腦門上卻有一個血紅的紅點，與他那張慘白的鬼臉形成鮮明的對比。
一眼望過去，還有點滲人。
“這是斬鬼毒咒！”
金老怪看到那陰魂腦門上的紅點，神情微皺，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斬鬼毒咒？
我微愣了一下，還是頭一次聽說這玩意兒，就問金老怪，什麼是斬鬼毒咒？
“斬鬼毒咒是一種可以施加在鬼身上的邪術，能夠約束陰魂，讓他們守口如瓶，一旦這些陰魂敢違背，在頃刻之間就會魂飛魄散。”金老怪沉聲說道。
看樣子，對方確實夠謹慎，爲了防止我們從這些陰魂的口中打聽，索性直接給他們下了斬鬼毒咒。
胖子聽着金老怪這麼一解釋，心有不甘，說線索就這麼斷掉了，豈不是可惜，又嘗試的問那陰魂。
“你就告訴我們，他是不是個瘸子，點頭或者搖頭也不行？”
那陰魂一臉可憐的看着我們。
金老怪再次開口：“就別難爲他了，即便是點頭或者搖頭，也是透露信息，那斬鬼毒咒依然會起效。”
說這話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到金老怪的神色有些怪異，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
但既然玄蛇跟“破曉”有關，莫非這件事也跟“破曉”有關？
還是說，高瘸子跟“破曉”有着某種聯繫？
我正要開口詢問，卻聽金老怪先一步開口：“既然局已經破了，你們也該去救人了，再不去，怕是要來不及了吧？”
“你知道些什麼？”我開口道。
金老怪卻是看了我一眼，沒有回答，而是說道：“今日算我欠下你一個因果，等日後時機到了，我金老怪自會還了這個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