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裏的姑娘們都在忙忙碌碌準備賞花宴時的裝扮,那可是再國母面前露臉的機會,宮中選秀剛剛結束,有的運氣好入駐宮中,然而大部分的人還是被刷了下來。

    這樣也好,畢竟皇上年歲不小,而皇上膝下的皇子們,年歲可算不上大。

    賞花宴賞的不止御花園裏的花,有時賞的也是她們這樣的嬌花。

    更何況,還有個討人厭的容離在。

    她們可不以被容離比下去,輸給誰都可以,她們就是不要輸給容離。

    她們要證明,戰王選了容離,就是瞎眼,明明她們這般優秀,憑什麼不喜歡她們?

    憑什麼!

    一個個女子牟足了勁兒捯飭自己,怎麼好看怎麼來,生生比平日漂亮了一倍不止。

    御花園裏各式各樣的花數不勝數,其中五色梅正是極其罕見花種,在其他地方是見不到的,只有御花園內移了幾隻,六月是五色梅盛放的季節,遠遠地就能聞到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花香。

    既是賞花宴,那佈置的便要和花有些關係,皇后倒沒有敷衍了事,哪怕這次是爲了算計容離擺下的宮宴,可宮裏的顏面不能丟,要做就要做得精緻些。

    日子一天天過的極快,終於到了賞花宴的日子。

    容離睜開睡眼朦朧的雙眼,看到桃蹊柳陌並倚翠五個丫頭跟打了雞血似得站在她的牀頭,捧着一個個托盤,打眼一看就知道是爲了她今日進宮赴宴時用的。

    之前幾個丫頭就不斷的提醒她,馬上要入宮了,現在咱們又是準戰王妃,那打扮必須華麗、必須高貴、必須與衆不同!

    容離任由她們說,大有敵軍圍困萬千重,我自巋然不動的架勢。

    幾個丫頭磨破了嘴皮子也不見她們小姐有什麼大的反應,該做什麼做什麼,根本沒將她們的話聽進耳朵裏。

    幾個索性也不費力氣了,圍在一起一合計,小姐不是不動嗎,那乾脆就按她們的來。

    各個都被分配了任務,你去找衣服我去找首飾,你來想裝扮我來想妝容,基本不用通過容離,幾個丫頭直接就把她們家小姐入宮當天要怎麼捯飭想好了。

    這不,今兒到了正日子,她們手裏捧着的就是這些日子的成果。

    絨繡閣的衣衫、鏡月樓的首飾、凝香齋的脂粉、縈碧軒的鞋子,漪瀾小築的扇子,全身上下就連配飾沒有一樣不是名品,既高貴又有品味,她們只想想就能預見小姐這麼扮上該有多漂亮。

    就這一身行頭出去,別說什麼豔壓羣芳,直接就是驚爲天人了。

    九天玄女見過沒有?她們家小姐就是!

    幾個丫頭極爲自信,前一天晚上就沒怎麼睡着,嘰嘰喳喳的說着小姐明日會如何如何,不讓那些千金們羨慕死纔怪!

    這不,一見容離醒了,這幾個丫頭立馬興奮起來,小陌更是等不及的招呼道,“主子您醒了,趕緊吧,咱們穿戴好進宮啦!”

    黑溜溜的大眼睛裏,光芒閃閃發亮,她們小姐一定是最美噠!

    容離懶洋洋的擁着被子坐起,接着挨個看了看丫頭們手上捧着的東西,這次的品味不錯,總算沒白給她們掰正審美,這纔像跟着她的人嘛。

    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淚聚在眼角,容離拿手揩了揩,“不錯。”

    幾個丫頭開心了,她們覺得自己準備的簡直太棒了,主子一定會喜歡的嘛。

    結果還沒高興完,就聽容離又來了個哈欠,口齒不清的來了句,“拿走,放起來吧。”

    “爲什麼?!”五個丫頭異口同聲,好端端的爲什麼要放起來?

    “小姐,這是奴婢們爲您今日進宮特地挑選的,您不喜歡嗎?”小桃不解的問道,小姐剛剛不是還說不錯呢嗎?

    剩下四個丫頭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容離掀開錦被,穿上地上的鞋子,看着她們突然咧嘴一笑,“今兒咱們怎麼簡單怎麼來。”

    “爲什麼?!”五個丫頭再次異口同聲,她們今兒早上的問題是有些多哈,可是小姐到底什麼意思,她們實在鬧不明白啊!

    進宮赴宴,難道不應該衣着華麗嗎?

    尤其還有那麼多憋着壓過小姐的女人,她們家小姐更應該盛裝出席啊。

    “聽我的就成,先把水端來,我洗漱。”容離沒多做解釋,她有自己的打算,此次進宮她是去氣人的,又不是去選美。

    既然要氣人就總要有個氣人的樣子,這幾個丫頭還是不大明白氣死人不償命的精髓,說來說去還是太嫩啊……

    幾個丫頭撅着嘴,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先把手裏的托盤擱在桌子上,伺候容離洗漱。

    短短一盞茶的洗漱時間,五個丫頭輪番轟炸,力求讓自家小姐改變主意,她們家小姐總不能被人比下去吧!

    誰知,容離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根本沒將她們的話往心裏去,一副淡淡然的樣子,該洗臉洗臉,該刷牙刷牙,那架勢一點兒都不像將要入宮,就跟過禮拜天要出門遛彎兒似的,悠閒至極。

    洗漱完畢,幾個丫頭覺得她們家小姐還能再搶救一把,再次提議用穿戴她們準備的好的衣衫,結果容離瞟了她們一眼,直接自己走到衣櫥前,打開衣櫥門自行挑了件衣衫出來。

    幾個丫頭一看,得,小姐是鐵了心不聽她們的。

    無奈的嘆了口氣,認命的服侍容離穿戴,罷了,穿衣不聽她們的,到時髮飾和頭面給小姐搭配的好些算了。

    容離選的衣服還真是簡單至極,一見月白色的裏衣,衣衫上用細絲繡了些滕蔓花蘿的圖案,若隱若現看不真切,秋香色紗衣罩在外面,腰間以雲帶束縛。

    一眼看過去,還真是——普通。

    小蹊和小柳對視一眼,下面就是她們表現的時候了,既然小姐穿着普通,那就從髮髻上下功夫。

    兩人胸懷壯志的剛準備動手,結果就見容離隨意的從梳妝檯上拿起一枚梅簪,然後隨意的遞給小柳,最後隨意的開口,“隨意挽一個髮髻就成,就用這個髮簪吧。”

    小蹊:“……”

    小柳:“……”

    她們實在想仰天長嘯——小姐您進宮這麼隨意,到底是爲哪般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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