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月這次鬧這麼大,南楚皇帝表示自己相當頭疼。

    早知如此,他當初說什麼也不會將這個最小的女兒帶出來。

    瞅瞅辦的這事,他都說多少遍了,在事情沒把握之前不要輕舉妄動!

    戰王不是好相與的,在天祁行事更要注重南楚的臉面。

    可瞅瞅他閨女,辦的都是什麼事情喲!

    當衆被戰王下了臉子不說,就連小小的丞相之女都能治住她。

    南楚皇帝表示,皖月要不是他最疼愛的閨女,他早就一掌劈死她了,留着還不夠丟人的!

    宮裏的幾位嬪妃自然也知道了皖月的事蹟,說實話,若是尋常人家,要這樣的女孩兒做兒媳,簡直就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可偏偏皖月是南楚公主,這後宮拼的是什麼?

    除了皇帝的寵愛,便是兒子的將來!

    現在南楚前來和親,這個小女兒又是南楚皇帝最疼愛的,可以說連皇子都要靠邊站一站。

    這要是給兒子娶回家,往後不說擁有了南楚全部支持,但十之三四總是要有的吧?

    況且,皖月公主與最有可能繼位的大皇子都是南楚皇后所出,根正苗紅的一位公主,身後的實力自然不可小覷。

    現在夏侯襄那個傻子不要,總該輪到她們兒子了吧?

    後宮女人們開始想法子,無論如何也要讓自己的兒子將皖月公主娶了,這樣以後競爭那個位子的時候,可是一大助力呢。

    巧的是,皇后也是如此想。

    銜兒已經錯失容離,不過現在看來似乎不是壞事。

    若容離還佔着王妃之位,那銜兒不就沒有機會迎娶皖月公主了?

    現在好了,銜兒正妃位置懸空,自己又是後宮之主,她決定要好好拉攏皖月公主,以便達到讓皖月公主嫁給銜兒的目的。

    在這之前她還得先跟自己的兒子通通氣兒,多很皖月公主接觸接觸,對他將來好。

    夏侯銜被詔進正陽宮,自打宮宴上回來,他便一直情緒低沉。

    夏侯襄竟然不答應娶南楚公主?!

    他是不是傻?多好的機會?

    夏侯襄若是應了,對誰都好,不是嗎?

    夏侯銜心裏無比怨恨夏侯襄,他爲什麼總要和自己做對?

    世上女子千千萬,愛慕他的更是數不勝數,爲什麼偏偏要娶離兒?

    他想不通也想不明白,得知母后召他入宮,他即便在心煩也要去一趟,乘了轎子去往皇宮,徑自來到皇后所居主殿正陽宮。

    正陽宮內,母子倆相對而坐,所有伺候的人都被揮退。

    皇后看着一直提不起精神的兒子,深深嘆了口氣,“銜兒,母后知道你已對容離動情,可是事情都過了那麼久,而她馬上就要嫁入戰王府,和你再無干系,你怎麼還是看不開啊!”

    夏侯銜低着頭沒有說話,他又何嘗不知這些道理,可感情一旦付出便再難收回,尤其是他們之前還有那麼深的誤會隔着。

    離兒是他愛而不得的人,他怎能輕易放下?

    皇后見他還是想不開卻也不再勸,這種事情聽再多的道理也無用,一切還要看他自己。

    反正容離終要嫁人,夏侯銜再不願也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

    皇后拎起紫砂茶壺給他到了杯茶,並開口說道,“楚皇此次前來所爲何事,想來你也是清楚的,皖月公主雖然性子驕縱了些,可到底身份擺在那,你沒事的時候多來宮裏走動走動,若是能碰到皖月公主自然最好。”

    雖然皇后沒有點明,可夏侯銜一下子便聽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不可置信的擡起頭來,“母后的意思,是讓兒臣娶那人不要的女子?!”

    夏侯銜音調都高了八度,他都已經輸給夏侯襄那麼多了,自小什麼都比不過,心愛的女子又要嫁與夏侯襄爲妻,現在母后竟然讓他娶夏侯襄不要的女子!

    母后到底有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

    皇后見他一副激動的樣子連忙安撫,“銜兒,你聽母后說,夏侯襄已經有了容離,身後又把控着軍隊,手中的籌碼自然多些,南楚公主對他來說可有可無。”

    “可是你不同,咱們已經錯失容家,你除了佔一個嫡字與其他兄弟相比,沒有其他優勢,你想想看,要爭那個位子,若是沒有強有力的支持,怎麼爭的到?”

    皇后細細分析其中的利弊,銜兒就是太過意氣用事,“皖月公主頗得楚皇喜愛,即將繼位的大皇子又是皖月公主嫡嫡親的哥哥,你若娶了她就相當於把楚國拉到身後,再爭時,勝算不就大了許多嗎?”

    夏侯銜根本不理那麼多,在他的心中,既已輸了夏侯襄那麼多次,不論什麼原因,都不能再娶他不要的女子。

    “母后毋須多言,我是不會娶皖月的。”夏侯銜面色難看,拒絕的斬釘截鐵。

    “銜兒,你不要意氣用事,娶了皖月對你來說百利而無一害,再說…”皇后見他的表情,哪裏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可夏侯銜並沒有讓她繼續說下去,他臉色鐵青的站起身來,“此事兒臣心意已決,母后不必相勸,兒臣告退。”

    “銜兒…”皇后急急喚道,這孩子怎麼聽不進去勸呢?

    夏侯銜腳步不停,出了正陽宮,順着林蔭小道往前一直走,越走越快,終於到一棵樹下停住。

    再也忍不住,一腳踹在樹幹上,樹葉在枝頭‘嘩啦啦’地晃動,堅挺的不落下,接着又是一拳,夏侯銜心中的憤怒依舊抑制不住。

    憑什麼夏侯襄不要的女子,母后卻跟個寶似的讓他娶回去?

    不就是南楚的兵力嗎?

    他不稀罕!

    爭皇位就光明正大的爭,靠女人還算男人嗎?

    夏侯銜不住的運氣,皖月如此不要臉面的女子,他若娶了不被人取笑死纔怪。

    爲嫁一個男人,千里迢迢從南楚趕過來,還鬧到人家未婚妻的家裏去。

    不知這位南楚公主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娶爲妻,奔爲妾!

    堂堂一國的公主竟然做出這種事情,當真荒唐。

    夏侯銜冷笑着看向遠方,目露兇光。

    夏侯襄,給他等着!

    餘憤未解,夏侯銜不願在宮中多留,乘着來時的轎子回到王府。

    卻不知,府中還有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件等着他去處理。

    端王府,註定不會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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