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頭,說的是什麼話,都要出嫁了還跟個孩子一樣,以後你和戰王和和美美的,母親就放心了。”

    母女二人正說着話,這時容源從屋外進來。

    女兒初嫁時他因爲生氣,沒有好好送嫁,成了他心裏的遺憾。

    沒想到他還有機會彌補。

    是以,這次容源直接從女兒梳妝打扮開始,全程陪伴女兒出嫁。

    他要將之前錯過的,全部彌補回來。

    容源身爲丞相又是男子,一進來便引起了一片混亂,大家停了手中的活計趕忙行禮。

    謝菡輕輕瞪了他一眼,“不在前院待着,跑這兒添亂做什麼?”

    “女兒出嫁,我這個做父親的怎麼能不來?”容源笑着回到,夫人語氣中雖有一絲嗔怪,不過他聽得出來,她並沒有真的生氣。

    “你們繼續忙吧,不必理會我。”容源吩咐道,可不能誤了女兒的正事。

    玉容院內又忙碌了起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待天矇矇亮時,容離的妝容和髮髻終於全部整理好。

    接下來,就是一項最大的工程——穿嫁衣。

    早就試過一次的容離,自然知道它有多複雜,由五個丫頭伴着去後面更衣。

    謝菡和容源歇在前面,屋內很快被收拾乾淨,待容離出來,將蓋頭一蓋,等接親的花轎就是。

    門外丫頭來報,“老爺、夫人,溫小姐和瑾萱郡主來了。”

    二人前來,自是爲容離送嫁。

    “快請。”謝菡吩咐一聲,一個是自家準兒媳,一個貴爲郡主,二人皆是離兒的朋友,有這份心意,她這個做母親的自然高興。

    有丫頭一打簾,溫婉和瑾萱相攜步入房內。

    “伯父、伯母安。”溫婉、瑾萱齊齊行了晚輩禮,兩個人也是打扮的應景兒,一身喜氣。

    “來,快坐下。”謝菡樂的合不攏嘴,看見自家兒媳婦兒她開心的不得了。

    溫婉紅着臉龐側身坐在椅子上,瑾萱在一旁笑的頗爲歡樂。

    兒媳婦見婆婆,這麼害羞有情可原,可像溫婉這般平日爽利似男子的她,現下表現出女兒家的嬌羞,就頗具喜感了。

    許是瑾萱笑的太大,溫婉偏過頭悄悄瞪了她一眼。

    她就不信,待瑾萱見未來婆婆時,會不緊張?

    當然瑾萱不知道她以後的命運,若是知道,不知現在還會不會在謝菡面前笑的如此歡暢。

    謝菡忙叫人端了些喫的來,大早上兩個孩子便趕過來,也不知曉喫過早飯沒。

    謝菡和溫婉、瑾萱說着話,容源巋然不動的坐在一旁,本來他在這兒溫婉二人就有些拘謹,謝菡偷偷碰了碰他,那意思讓他先避一避,免得兩個孩子緊張。

    容源想了想,終於動了,他從椅子上起來,往旁邊走了幾步,而後坐到離三人幾步遠的椅子上。

    謝菡額角跳了跳,她是讓他避出去,哪知這人往旁邊挪了倆座,又坐下了。

    拿眼瞪他,可容源餘光瞟到謝菡後直接擡頭望天。

    謝菡險些被他氣樂了,罷了,離遠些也好,總比坐在她旁邊,讓兩個孩子緊張強。

    三人正說着話,突然小陌笑嘻嘻的扒着頭朝外喊了一聲,“小姐要出來啦!”

    屋子裏,衆人的視線全部聚到一處。

    雙面繡的煙雨屏風後轉出來一人,她步步行來,正紅色的繁複嫁衣華貴無比,全身的尊貴之氣,使她耀眼到了極點,令人移不開眼。

    容離臉上掛着淺淺的笑意,嫩滑白皙的臉上,一抹朱脣似雪中紅梅,嬌豔欲滴。

    面若桃花,膚若凝脂。

    一雙眸子極清極亮,其中柔情點點閃現,三千青絲挽做繁複的近香流雲髻,斜插赤金鴛鴦金步搖,翼下綴滿細長的水燦瀅鑽金流蘇,合抱的鴛鴦中央鑲嵌着一顆晶瑩剔透的血髓寶石。

    寶石點綴的流蘇步搖輕輕搖曳着,讓端莊貴氣的大紅嫁衣平添了一份嫵媚。

    行至中央,容離靜靜的站在原地,所有看向她的人眼裏,或震驚,或驚豔,各種目光凝聚在她的身上,無一不帶着不可置信。

    “天哪,阿離,你也太美了。”溫婉張大嘴巴感嘆出聲,她從沒見過如此漂亮的新娘,容離往那一站,什麼都不用做,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其他人紛紛回過神來,容源和謝菡夫婦一臉的傲然。

    這就是他們的女兒啊,這般光彩照人,他們都沒想到,女兒穿上嫁衣會如此美麗。

    容離脣角微勾,目光偏了偏,被人當面誇獎還真不好意思呢。

    即便瑾萱如此挑剔的人,在看到容離的那一刻,也不得不承認,她是真的美。

    容離被溫婉和瑾萱拉住,三個小的湊在一處說着悄悄話,容離已經梳妝打扮完畢,剩下的就是靜靜等待夏侯襄來迎娶她。

    長街上,夏侯襄騎在紅棗駿馬之上,即便平日冰冷的人,現下都透着暖意。

    熙熙攘攘的百姓高聲議論着大婚隊伍——

    “我的天,又是軍隊,哪家接親這麼豪氣,也就咱們戰王爺吧。”

    “就是就是,看看這陣仗,也忒大了,容小姐命真好啊。”

    “可說是呢,能嫁給戰王爺,那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快看,後面還有呢。”

    這前所未有的盛大場面,他們相信,不論過去多久,今日的影像都不會在他們腦海中遺忘。

    提起容離,他們雖然還是有些抗拒和彆扭,但戰王爺想要迎娶的女人,他們即便不能完全接受,但也會支持,隨着夏侯襄越走越近,不少女子捧着砰砰直跳的心口看的眼都直了,歡呼聲響徹整個京城。

    按照習俗,婚前七日內新婚男女不得相見,否則親事便不能順利進行。

    以往從不信這些的夏侯襄,愣是生生忍了七天。

    他不允許他和離兒的婚事有任何差錯,每天眼巴巴掰着手指頭在王府算日子,偶爾雲耀來了幾趟,每次來見到的都是夏侯襄愣神的情形,不禁感嘆,往日清冷理智的戰王,誰想到因爲情字,也會變得和普通人一般。

    終於盼到大婚之日,他心心念唸的離兒,就要嫁入王府。

    足有百餘人的侍衛隊昂首挺胸闊步而來,一色的暗紅底繡團福細紋腰間正紅色的腰帶,銀色鎧甲外披了見赤色披風,一隊人淨勝抖擻的去容府迎接未來站王妃,逶迤而去像是一條赤紅長龍。

    終於,夏侯襄在容府大門處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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