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上剛上了朝,可這次不是又被聚集起來了嗎?

    同樣的流程還得再來一遍。

    等了半晌不見夏侯贊吭聲,距離近的偷偷互相使眼色,都納悶這是怎麼了?

    衆人又過了許久,忽聽上面‘啪’的一聲,夏侯贊一手拍在桌子上,聲音之響亮,直把跪在下面的人嚇了一大跳。

    底下跪着的衆臣一聽,壞了,心直接提到嗓子眼兒,自古伴君如伴虎。

    今兒不知道什麼事惹皇上生氣了,萬一把誰拉出去砍了那都是有可能的。

    沒人敢說話,所有人跪着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多一事兒不如少一事兒,誰知道事情出誰頭上,自個兒張嘴一問,備不住禍事就要臨頭。

    “平身。”夏侯贊其實拍那一下沒別的意思,只是想表達一下自己的憤怒,到現在還不知道是誰攻打的天祁,實在讓他很沒有面子的啊。

    雖然已經派了人去查,不過一時半刻怕是沒有迴音。

    衆臣紛紛起身,文東武西位列兩旁。

    夏侯贊沉吟片刻,便開口說道,“今日邊疆八百里加急,東南扶州告破,衆卿有何見解?”

    下面的大臣們算是明白皇上爲何着急了,天祁這些年來一直國泰民安,邊疆告急自打五年前便不曾有過,這回是誰這麼大膽?

    “皇上,微臣斗膽一問,”雲啓先將軍一生馳騁戰場,對於戰事爲最敏感,“攻打我天祁的是哪國?”

    得先把對手整明白了,才能商議之後的方案不是?

    夏侯贊沒吭聲,直運氣,他也不知道對手是誰。

    說來奇怪,打都打了,可對方的戰旗愣是沒有立起來過,夏侯贊還是頭一回碰到這樣的事情。

    其實哪裏是東黎幾國不想立戰旗,實在是參戰的國家太多,若是立旗子,立誰的合適?

    他們可不想立自己國家的,想想看,大家都是小國,誰挑頭都不合適,萬一打不過,那天祁可是要奔着侵略者打過去的呀。

    到時候旗子是誰的,天祁還不打誰?

    大家誰都不傻,哪怕是手握佈防圖的東黎,也照樣不敢貿貿然行事。

    手裏有籌碼是好事,可當了出頭鳥便是大大的不妙。

    因此幾國一商議,乾脆誰的旗都不要立。

    要是天祁查到就算他們倒黴,這場戰役不知能不能贏,若是輸了大家灰溜溜的退回去相安無事,若是贏了,大家再把自己的旗幟拿出來,總不能白白打了勝仗不讓世人知曉吧。

    幾國首腦算盤打得響亮,是以戰事一起,天祁並不知道對方是何人。

    給天祁將士氣的,還從來沒想過這樣的縮頭烏龜,搞偷襲在先不說,還藏着掖着,心裏憋着一股勁,總要留幾個活口,講話問清楚了,看看到底是是誰打過來的!

    雲起先一看夏侯讚的樣子,心裏明瞭,看來還不知道對手是誰呢。

    不過沒關係,待上了戰場不就一切都清楚了嗎?

    “老臣請纓,”雲啓先將軍往地上一跪,“請皇上恩准老臣前往邊疆殺敵!”

    一句話說的擲地有聲。

    這麼大歲數的人,能在朝堂之上說出這樣的話,絕對是心繫國家的忠義臣子。

    他話一出口,朝堂上站着的幾個小的,紛紛出列跪地請纓。

    其中雲耀、容喆赫然在列。

    雲耀一直出入戰場,對戰爭頗爲熟悉,這次戰役無聲無息的開始,應該是一時間打的天祁措手不及,若能及時支援邊疆,戰事自然不會擴展。

    況且,自家老爺子都要上了,他哪兒有不去的道理。

    若是不出意外,夏侯襄也是要去的吧。

    容喆請纓自是憑着一腔熱血,好男兒志在四方,自己練武多年,可不是爲了屈居朝堂之上的,他想要在戰場上施展一番拳腳。

    奈何這麼多年來,他武藝有所成,但一直苦無機會讓他鍛鍊,現在邊疆告急,他身爲天祁武官一員,怎有不去之理?

    容源和容敬一直知道容喆的理想,對於他請纓前去戰場一點兒也不意外。

    尤其是容源,心裏不禁爲容喆驕傲,自家兒子鐵血錚錚,他這個當父親的甚是欣慰。

    只是心裏也有擔憂,畢竟戰場不比京裏,若是有個意外……

    爲人父母都爲自己孩子有操不完的心,一面知曉民族大義,一面又迴避不了情感。

    但無論如何,只要容喆下定決心,他是絕對不會拖兒子後腿的。

    夏侯贊坐在龍椅之上沉思片刻,他已經派了夏侯襄去戰場,若是中途夏侯襄出了意外,入侵者一定會乘勝追擊攻打天祁。

    現在有將領主動請纓,倒不如將他們派過去,夏侯襄有個萬一也好有人頂上,天祁也不會太過被動。

    夏侯贊緩緩開口,“衆位心繫天祁安危,朕心甚安慰,特准衆卿所請之事,明日朕親自至五朝門,爲諸位踐行!”

    “謝皇上!”請纓的幾人叩首。

    平定戰亂的隊伍已然確定,夏侯贊接下來的話便是一些預祝各位將領成功,凱旋而歸的套話。

    終於,夏侯贊宣佈下朝。

    衆臣退出大殿,自去忙備戰事宜。

    打仗可不是僅僅是將領士兵到位就行,俗話說的好: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六部各有職責,特別是戰爭時期,所有人都馬虎不得。

    戰事已起,夏侯贊只想要夏侯襄的命,還沒糊塗到不顧國家安危的程度。

    特地去往兵部,監督糧草一事。

    前朝忙着支援邊疆,後宮所受影響並不大。

    只是,此時的正陽宮內,皇后與夏侯銜母子二人正爲了一件事,爭執不下。

    皇后還從沒生過這麼大的氣,看着跪在下面的兒子,頗爲惱火的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兒臣知曉。”夏侯銜語調不卑不亢,彷彿皇后的怒火根本不是因他而起。

    “容離!又是容離!容離有什麼好?”皇后一拍桌子,大喝道,“你能不能清醒清醒,現在你的正妃是皖月!南楚公主!”

    皇后的手都快要指到夏侯銜的腦袋上去了,“一個南楚作爲後盾,不比容離那個丞相爹強百倍?你以後的前程還要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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