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天祁營地,夏侯襄邊處理公務,邊壓制着跳動頻率有些快的心臟。

    他眉頭微皺,對於這種沒由來的心悸着實摸不着頭腦。

    不似擔心,更像興奮。

    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興奮個什麼鬼。

    打仗是可以令人興奮,可感覺不對啊。

    終於,在小黑回來時,他心底裏興奮喜悅的感覺越加明顯。

    小黑着急忙慌的落到桌子上,開口便但,“小離兒來了!”

    “什麼?”夏侯襄大驚,邊關戰亂,她來做什麼?!

    當下顧不上小黑,兩步走到門前,撩開簾子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小黑都傻了,這人能不能不要激動,聽它把話說完吶!

    沒兩分鐘,夏侯襄又回來了,進屋的第一句話就是,“離兒在哪?”

    小黑朝天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當然,它是沒有眼白的,可明顯的動作愣是讓它將這一個高難度的動作表現的淋漓盡致。

    “你脾氣也太急了,小離兒在西南駐地呢,你知道東黎那個血人是怎麼回事嗎?就是小離兒整的。”小黑超級興奮,將自己聽來的事情講給夏侯襄聽。

    “一千多人幾乎全殲三萬大軍啊,那是什麼樣的腦子,什麼樣的魄力,什麼樣的…誒,你去哪兒呀?”小黑正說着,發現夏侯襄一轉身又出去了。

    它順着窗戶飛出去,只見夏侯襄直奔馬廄,牽過自個兒的汗血寶馬,騎上就走。

    嚇的軍營裏衆人捂着鼻子連連後退,塵土忒大,馬蹄子揚起的塵埃,迷了衆人的眼。

    有機靈的連忙去找墨堯、墨雲,兩人是戰王爺的近身護衛,王爺這麼着急往外跑,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事情,他們得先通報去。

    墨堯、墨雲聽到戰王跑了的消息,着實大喫一驚。

    與他們一般驚奇的還有云啓先將軍以及雲耀、容喆。

    這邊好好的打着仗,怎麼說跑就跑?

    小黑知道夏侯襄去了哪裏,也知道墨堯等人會擔心,所以在小兵來報之後,便直接飛進了營帳。

    屋裏的幾人都知曉小黑的身份,讓報信的小兵先行退下,帳子裏沒了旁人後,墨堯這纔出聲問道,“主子幹什麼去了?”

    小黑這個時候進來,一定知道些什麼。

    “小離兒來了,我剛飛了一圈來回,她現在正在西南駐軍營地。”小黑言簡意賅,將重點說了一便。

    這句話,好比一鍋熱油裏滴了一滴水。

    整個營帳沸騰了,當然除了雲啓先老將軍。

    他想沸騰,可是沸騰不起來。

    雲耀瞪着眼睛張着嘴,“嫂子來了?”

    容喆瞪着眼睛張着嘴,“小妹來了?”

    “怎麼跑西南了?!”兩人異口同聲的問道,地點不對啊。

    “我哪兒知道,不過小離兒老長臉了,你們知不知道,她率一千多人滅了東黎三萬精兵!”

    “什麼?!”本來沸騰不起來的雲啓先,也跟着沸騰了。

    “怎麼回事?這女娃娃本事如此之大?”雲啓先覺得相當不可思議,一千滅三萬,還是一名女子,怎麼做到的?

    “唔,我也沒聽全,就聽見…”小黑將在營地裏聽到的話給三人人講述了一遍。

    三人聽得雲山霧罩,怎麼一會兒大水、一會兒落石的?

    好亂啊!

    小黑這個傳聲筒沒學全,他們只得等容離被接來了,才能聽個全本。

    夏侯襄騎馬飛奔在路上,速度已經到了極致,馬蹄子翻飛令人眼花繚亂,他現在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他要馬上見到離兒,並且…狠狠的懲罰她。

    戰場兇險,是她一個女孩子該來的地方嗎!

    夏侯襄怒過攻心,太陽穴突突直跳,他這媳婦兒太不讓人省心了!

    然而,很快就要接受懲罰的容離此時並不知曉,夏侯襄已然在過來的路上了。

    依她本身的想法,東黎偷襲大軍被滅,不知後續還會不會派兵前來,而且她身處西南,雖然頂着戰王軍師的名頭,不過傳言這種東西從來都是越傳越亂的,最後聽到的,絕對和最開始傳出去的話完全不同。

    容離想着,既然如此,那她的行蹤便不會暴露,若是後續東黎不再動歪心思她便去往正面戰場與阿襄一起禦敵,若是還來她正好能守住大後方,爲阿襄解除後顧之憂。

    反正無論怎麼想,她都不會這麼快暴露才是。

    所以,容離這才絲毫心理負擔都沒有的和那羣,剛剛共同戰鬥過的兄弟們在一起喝酒喫肉。

    大夥兒圍着篝火烤着肉,說着笑話唱着歌,原本一千來人稍顯空蕩的營地,如今看起來熱鬧不少。

    經過一場大戰,本來不熟土匪們和十九營房的兵丁們瞬間拉近了距離,大家一起打過這麼一個特別的仗,甭管說到哪兒,臉上都有光啊!

    容離坐在正當中,端着手裏的酒也沒說什麼廢話,“昨個兒辛苦大家了,白天收拾戰場沒顧上,今兒晚上,咱們敞開了喫,酒少喝,廢話不多說,我幹了,你們隨意。”

    ‘咕咚咚’一碗酒下肚,辣的容離直往嘴巴里扇風。

    一旁圍坐的衆人哈哈直樂,嚴邈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大哥,想不到你功夫那麼好,喝酒這麼慫啊!”

    容離趕忙吃了點東西壓壓嘴裏的辣味,順帶瞪了他一眼,“哪兒那麼多廢話,肉喫不喫?酒喝不喝?不喫不喝站崗去!”

    還敢笑話她,小夥子皮癢癢哦。

    “哎呀,我好怕喲。”嚴邈一縮脖子,笑嘻嘻的說道,面上倒是一絲畏懼也無。

    衆人笑着鬧着,火架上的野味滋滋冒油,香氣撲鼻。

    當然這裏面少不了容離的功勞,營地裏有個一算一個都已經服氣了,他們這頭兒不光打仗一把好手,就連做飯都這麼棒。

    辰逸和暮楠坐在容離不遠處,辰逸的身旁坐着瑞珠。

    小桃在看到瑞珠的那一刻好半天反應不過來,兩個人在端王府交集不少,小桃真的以爲瑞珠已經死了,現在看到活生生的她,差點兒沒叫出聲來。

    容離在小桃耳邊低語幾句,這才解釋清楚事情原委。

    所以,理所應當的,兩個丫頭嘰嘰喳喳的在一處說話,辰逸鼻子差點沒氣歪。

    蓋因小桃也是男子打扮,辰逸都快瘋了,怎麼他家媳婦兒現在跟旁的男人這麼投緣?

    來一個算一個,都能說到一塊去?

    容離看着腦袋上冒青煙的辰逸,憋着笑將瑞珠從小桃身邊拉開送了回去,那傢伙,再霸佔着人家媳婦兒,她擔心小桃會被打。

    這一處熱鬧之極,容離坐在篝火旁高談論闊,軍營生活她最熟,在這種讓她熟悉而放鬆的環境下,她的話自然就多了些。

    沒多久就和所有人打成一片,邊說邊拿起一支烤的外焦裏嫩的雞肉,剛放到鼻端聞了聞,突然一陣密集的馬蹄聲響起,沒待衆人反應,一個高大偉岸的身影騎着駿馬前來,轉眼便到了近前。

    那人目光如炬緊緊盯着一處,翻身下馬,接着一絲停頓也無,直直的走向他們剛剛還鮮活靈動現在卻變得僵硬如石的軍師。

    接着,就將他們的軍師…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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