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皖月冷哼,擺明了不喫這一套。

    “本王問你,見沒見着夏侯禹。”這纔是夏侯銜的真實目的。

    原本寧王妃相邀,他一開始沒在意,後來越想越不對。

    上次皖月邀夏侯禹單獨見面,若不是他撞破,誰知道皖月會做些什麼。

    那時,夏侯銜下意識覺得兩人應該有事,這會兒再一想,別是皖月做的套兒吧?

    不是夏侯銜不懷疑夏侯禹,實在是夏侯禹忠厚的形象太深刻,夏侯銜根本不相信他有什麼花花腸子。

    皖月一直不老實,他雖然不喜她,但任她隨隨便便給自己扣帽子那可不成,他是要臉面的人。

    “呵,王爺莫不是老糊塗了?”皖月斜眼看他,“是大嫂邀本宮過府一敘,不是大哥,帖子你沒看嗎?”

    說完還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嫌棄之意再明顯不過。

    畫兒神色一動,低下頭去,她用力抓着衣襟下襬,眼神有些飄。

    這個動作落到夏侯銜身後的茗焙眼中,他微一琢磨,旋即裝作若無其事,繼續立在夏侯銜身後。

    夏侯銜冷哼一聲,“如此最好,注意你自己的身份!”

    “本宮什麼身份,用不着你來提醒!”皖月反脣相譏,她用不着跟夏侯銜客氣。

    “不可理喻。”夏侯銜站起來,一甩袖子走了。

    皖月纔不管夏侯銜如何,走了最好,省着待在這兒礙她的眼。

    “鋪牀去。”皖月命令道。

    畫兒和似雲二人一齊應聲,兩人很快將牀鋪好,扶着皖月進屋休息。

    ——————

    翌日,御書房內,夏侯贊勃然大怒。

    他剛收到一份摺子,上面寫着夏侯銜帶了一名青樓女子回府,並納爲側妃。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只不過有些丟皇家的臉面而已。

    真正讓夏侯贊發怒的是這件事背後隱藏的種種,之前只是捕風捉影聽到些他三兒子籠絡大臣之子的傳言,但沒有實錘,夏侯贊只是有些疑心而已。

    現在,夏侯銜帶回家的青樓女子,正是吏部尚書和左都御史之子幫他尋摸的。

    夏侯贊氣的吹鬍子瞪眼一拍桌子,滿屋伺候的宮娥太監嘩啦嘩啦跪一地。

    “皇上息怒。”

    自古伴君如伴虎,皇上怒了身邊伺候的人自然得不了好。

    大太監周全德連忙往前一步,將桌子上倒了的茶盞擺正,並用袖口將桌上的水漬擦乾。

    “皇上息怒,氣大傷身,您得保重龍體啊。”邊說邊給一旁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讓他帶着人先撤下去。

    一屋子人快速撤走,御書房內就剩夏侯贊和周全德。

    周全德自小便跟着夏侯贊,對於夏侯讚的心思頗爲了解,輕聲在一旁規勸。

    “朕還沒老呢,他們就如此迫不及待?!”夏侯贊顯然氣的不清。

    周全德心思一轉,摺子大概和皇子脫不了干係,而現在風頭正盛的當數三皇子夏侯銜,莫不是說摺子上書與三皇子有關?

    “您正當年,怎可言老,萬歲莫急。”周全德心中思索,口中繼續勸說。

    “你看看,他都幹了些什麼!”夏侯贊將摺子往旁邊一掃,正到周全德眼前。

    周全德連忙跪下,“奴才不敢。”

    他一個太監,若是看了摺子那纔是天大的罪過。

    “朕讓你看,有什麼不敢的?”夏侯贊瞪了他一眼。

    周全德喏喏稱是,這才起身,看了眼摺子。

    “你怎麼看?”夏侯贊坐在龍書案後運氣。

    “依奴才愚見,”周全德低着頭,“端王爺和世家公子交好,只能說明端王爺好交朋友…”?

    “愚蠢!”夏侯贊又一拍桌子,“早不交晚不交,非到得朕賞識了再交?”

    “奴才愚鈍,”周全德跪在地上,顫顫巍巍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奴才着實不懂啊。”

    夏侯讚歎了口氣,“行了,起來吧。”

    就是不懂,夏侯贊才讓他看的,若是換個懂的人,他怎能輕易令其知曉。

    周全德能讓他放心,他不過就是有氣沒處撒而已。

    “銜兒最近,太浮躁了。”夏侯贊目光微寒。

    結黨營私,是爲君者最忌諱的。

    既然已經有不少世家蠢蠢欲動,他倒要看看,有多少魚兒能浮出水面。

    周全德立於夏侯贊身後,低着頭沒出聲。

    一個時辰後,正陽宮內,皇后與夏侯銜對坐飲茶。

    皇后看着夏侯銜絲毫不加掩飾,春風得意的面容,“銜兒,最近如何?”

    問的,自然是朝堂上的事。

    “母后放心,父皇越來越重視兒臣,現在無人能與兒臣比肩。”夏侯銜嘴角帶着笑,心中端是志得意滿。

    “得了你父皇的重視自然好,可水滿則溢、月盈則虧的道理,你應該懂。”皇后認真的說道,現在銜兒太驕躁,她不得不提醒一句。

    “母后太過小心了些。”夏侯銜不在意的說道。

    既然能得父皇的重視,說明他有本事,母后之前希望的不就如此,怎麼現在他得勢了,母后反倒說如此敗興的話。

    “銜兒,”皇后嚴肅的看着他,“越是這時候,你越得注意自己的言行,有時候風頭太盛,並不是什麼好事。你能得你父皇賞識,母后也替你高興,可與之前相比,你已經站到人前,一絲錯處也不能有,無數雙眼睛正看着你,若行事不妥,很可能會被落井下石的。”

    “兒臣明白。”夏侯銜雖是如此說,可還是沒將皇后的話聽進心裏,他覺得皇后在後宮待的久,行事作風不免有些婦人之仁,爭儲本就瞬息萬變,若不把握好機會,他怎能入主東宮稱爲儲君?

    之前母后還勸他爭,怎麼他開始爭了,現在又勸他畏首畏尾?

    爲了離兒,他要做的就是儘快將儲君之位,爭到手。

    “你…”

    “母后,兒臣想起來還有些事未處理,待兒臣處理完了,再來陪母后。”

    皇后的話沒說完,便被夏侯銜打斷,無非就是什麼小心謹慎的話,他不用想都知道。

    夏侯銜正是得意之時,最不耐被人潑冷水,若是捧着他,他當然開心,可若是逆着他,他一句都不想聽。

    皇后看着夏侯銜離去的背影,心中不住嘆氣,希望銜兒能將她的話聽進去。

    不然,皇上那再有摺子,該如何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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