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墨並沒有跟阿威一起回去,而是在這裏等着九叔。

    九叔作茅山派駐任家鎮的法師,按照道門的規矩,整個任家鎮的生意都是九叔的,外來人想要在這做生意,必須徵得九叔同意。

    九叔並不會說什麼,但楊墨可不會當做規矩不存在。

    別的不說,就九叔這身本事,也值得他尊敬。

    剛來的時候,也用這個理由拜了碼頭,並每月都有大洋奉上,各種節日還會送上厚禮。

    這次因爲任家遷墳的事情,似乎犯了這一行的忌諱,即便九叔脾氣再好,也不會給他好臉色,認爲他是來搶生意的。

    果然,阿威走後,楊墨站到九叔身邊,九叔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當他不存在一樣的跟兩個徒弟說着。

    “你們兩個,在墳圈燒一副梅花陣,燒完記得將結果告訴我。”

    “好的師父。”秋生文才兩人立即答應道。

    九叔正要離開,又忽然想到了什麼,轉頭對兩人說道:“燒完記得在周圍的所有墳頭都燒一注,可記住了?”

    “師父,我們記住了。”秋生和文才連忙答應着。

    不過兩人都好奇的看了一眼楊墨,楊墨來任家鎮三個月,幾人沒碰過面,但多少也聽說過。

    聽說這個楊墨每個月都給他們師父送錢,每次來都帶着大包小包的禮物,對於出手闊綽的人,兩人還是有些好奇。

    九叔現在正生氣呢,顯然沒有介紹楊墨給兩個徒弟認識的想法。

    秋生文才見九叔沒有要介紹楊墨給他們認識的打算,就離開忙碌去了。

    兩人不認識楊墨,也是楊墨有意爲之。

    他害怕三人遇到一起,形成三合局,所以每個月見九叔送保護費的時候,都是等到秋生文才兩人不在的時候纔過去的。

    之所以現在敢站到他們面前,也是因爲煞氣的緣故,使得三合難以成局。

    幾個擡棺匠已經將棺材擡了起來,九叔手一揮,幾個擡棺匠擡着棺材就向鎮子的義莊走去。

    接着一言不發的跟上了棺材,不過還是微不可察的瞥了楊墨一眼。

    楊墨無奈的一笑,也跟在了九叔身邊。

    九叔面無表情的跟着棺材走着,楊墨就跟在九叔身邊。

    原本九叔還很淡定,但時間長了,就有些繃不住了,時不時的瞥一眼楊墨,似乎在等着楊墨開口一般。

    越走,瞥一眼頻率越快。

    楊墨看差不多了,這纔開口道:“九叔,這次我來這裏是阿威請我的,是處理阿威婚姻上的事情,並不是爲了任家遷墳來的,還希望九叔不要放在心上。”

    “呵呵,有本事做事是你的事情,長江後浪推前浪,我看任家鎮以後是你楊師傅天下,我這樣的老傢伙還是另尋他處吧。”九叔冷哼一聲,橫眉怒目的說道。

    “哈哈,看您說道。”楊墨乾笑一聲,說道:“九叔您可是前輩高人,道法高深,德高望重,這任家鎮還是要靠您來鎮壓的,我這點微末伎倆,您又不是不知道,哪敢在您面前賣弄。”

    “哼,我可是看見你在人羣中很威風的,別以爲你穿着治安隊服,就沒有知道你了。”

    九叔看似生氣,但面色稍有緩和,不過爲了維持他特有的威嚴,還是橫眉怒目的冷着一張臉。

    “哈。”

    楊墨打了個哈哈,心頭一轉,笑道:“我剛來的時候,也不知道任老爺遷墳這件事情,等到來之後,才發現九叔您也在這裏,既然您在這裏,我就算是越線了,爲此,我將我這次賺到的五十大洋給您六成,而且這個月的地盤費我也給您加到二十大洋。”

    “哼,我是那樣貪財的人嗎?”一聽楊墨這樣說,九叔立即袖子一甩,怒斥一聲,不再理會楊墨。

    楊墨還是看清楚了,就在他提出送上大洋的時候,九叔的眼睛是亮的。

    沒立即答應下來,就是因爲面子問題。

    面子對於楊墨來說,要不要無所謂,但對於九叔來說,面子可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楊墨看九叔不說話,也假裝不明白一樣,繼續的跟着隊伍向前走。

    走在前面的九叔時不時的瞄一眼楊墨,那眼神只要是個人就能看出來。

    楊墨就是一副茫然不知的樣子,好像不明白這個道理一般。

    隨着擡棺隊伍接近任家鎮,原本還矜持的九叔就有些繃不住了,看楊墨的目光越發的頻繁起來,顯得有些焦急。

    楊墨依舊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眼看到了岔路口,九叔徹底的繃不住了,只要過了岔路口,一邊是去鎮子中心的路,另一頭是去鎮子西邊義莊的路。

    那時候,如果楊墨不繼續跟着,就會跟他分道揚鑣。

    九叔終於停下了腳步,嚴肅的看向楊墨,擡起手,一臉正氣的搓了搓手指。

    楊墨差點笑了出了,但手上動作不慢。

    “哦哦,我這就給您拿錢。”楊墨從挎包裏取出一摞包好的五十大洋,雙手奉上。

    九叔拿在手裏撕開一角,眼中閃一道精光一閃而逝,然後面無表情的將大洋踹進了懷裏,又變成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大洋入手,整個人看起來都精神了很多。

    九叔將錢拿到手裏,一句話也不說,面色嚴肅的就要轉身離開。

    楊墨心中一動,福至心靈,心頭靈機一閃,覺得這是一個機會,當即開口道:“九叔且慢,晚輩有一事相求。”

    “你有什麼事?”有了大洋的九叔心情都好了很多。

    楊墨深吸一口氣,對着九叔一禮說道:“九叔,晚輩只知法術,不懂修煉,還希望九叔能夠指點一二,能傳授養命之法一篇,晚輩感激不盡。”

    “你可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九叔的面色立即冷了下來。

    楊墨說道:“晚輩自然知道,養命之法爲修道根本法,非門派弟子不傳。”

    “哼,既然知道,還來讓我傳你?”九叔冷聲說道。

    楊墨深吸一口氣,硬着頭皮說道:“晚輩自知問題嚴重,求九叔傳授一二也是無奈之舉。

    晚輩不敢奢望九叔能夠傳授晚輩茅山根本法,只要是能夠養命的都可以,九叔您修道多年,想必收集到非茅山法的修煉之法也是有的,晚輩所求的是這個。”

    聽到楊墨如說來,九叔原本冷厲神色也緩和了很多。

    就是文才跟秋生沒有入門的時候,九叔都只是傳授他們一些打基礎的築基功法。

    只有帶了兩人去了茅山拜了祖師,傳渡之後,才傳授了茅山修煉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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