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雪,僅留下剩下殘痕。
很靜謐,溫馨。
銀光如煙霧般籠罩。
花草就在煙霧裏搖曳,清香如月光般醉人。
洞口有月,洞裏只有燈光。
洞口也小,但是洞內卻很寬敞。
燈光如月光般明亮,卻比月光溫柔。
洞內寬大,卻沒有冷落,如天外仙泉的水一般溫暖,舒適。
惠天來沒有醉,卻彷彿剛剛酒醒,腦痛欲裂,體弱如棉。
看了看銀紗玉帳,寶盞明燈,他不由地想起身,但是辦不到,疼痛席捲全身,根本不敢用勁。
可以確定一件事情,他還活着。
也許,他是被神仙給救了,因爲這個地方看上去不似凡間。
“你醒了。”聲音未落,人已到了牀前。
來人是個可愛的小姑娘。
她的眼睛很明亮,雙眸裏稍帶有點狡黠。
人如玉,衣如火,看上去就像朵小紅花,迷人的小紅花!
小紅花黑亮的眼睛在惠天來身上掃來掃去,像是很滿意。
惠天來問:“你是誰?”
小紅花眨了眨眼睛,道:“救你的人。”
惠天來笑道:“哦?”
小紅花晃了晃頭,道:“我正在考慮你如何來謝我?”
惠天來很感興趣地問:“那我總要先知道你的名字?”
小紅花又眨了眨眼睛,道:“我叫小紅花。”
“小紅花。”
惠天來點了點頭,但總覺的這小姑娘有些面熟。一頓問:“看上有點面熟,我是不是見過你?”
小紅花開心一笑:“大哥哥,果然記得我。我,說書的。”然後來了一段口技。
頓時,一股熟悉的記得涌上心頭,惠天來恍然說道:“果然是你。”又問:“這是什麼地方?”
小紅花道:“天宮。”
惠天來一愣,嘆道:“好名字。”
這得多大自信,纔敢用這兩個字。
小紅花很得意地道:“那是,這裏絕對稱得上是人間仙府。”
惠天來道:“就你一個人?”
小紅花道:“人有很多,但沒幾個敢來。”
惠天來問:“爲什麼?”
小紅花傲然道:“因爲這裏是‘月宮’啊。好了,先不說了,大哥哥好好休息。明天見。”
惠天來懂了。
這個地方,天宮二字只是一個總稱。
這地方,不僅神祕,而且還有許多規矩。
從思緒裏回過神來,惠天來卻沒有再看見小紅花。
她消失了,只留下一縷清香。
天淨如洗,微風倏忽來去。
惠天來在愜意裏醒來,迎着紅日漫步。
洞裏有天地,但洞外卻更有天地。
惠天來環顧四周,只見峭壁挺拔,危巖林林。
顯然,此地是一盆地。
有山,有草,有樹,有風景。
有月,有花,有鳥,有意境。
茶林透香,花草吐幽。
惠天來在茶香花幽裏穿過,在雲煙下猶如飄遊於虛境,身體也似乎隨雲煙流動。
好久,惠天來都沒有撞見半個人影,心裏驚訝,也想不明白。
這時,耳畔卻有人聲傳來。
不過,這聲音更讓惠天來喫驚,因爲這是打鬥聲。
惠天來循聲掠去,攀過石巖,他探身一看,卻直驚地合不上嘴。
只見前方人影翻飛,劍氣縱橫,勁氣鼓盪處,花枯木折,石走沙飛,而且出招之絕妙,奇麗,飄逸,簡直匪夷所思。
若有此功夫,相信自己也就不會懼怕賀怒霆的三板斧了。
惠天來正想着,耳邊又傳來笑聲,笑聲彷彿很近。
惠天來心覺不妙,就欲隱去。
不料,一個白鬍子老頭已坐在了岩石上,正對着自己笑。
惠天來心知已走不了,只好硬着頭皮道:“晚輩惠天來,拜見前輩。”
“還有我,你沒看到!”半空裏一聲霹靂響,惠天來差點心就要蹦出來了。
只見一個紅鬍子老頭正怒目瞪着他,顯然是很生氣。
惠天來急忙笑着回禮致歉:“前輩,晚輩惠天來有禮了。”心裏卻在嘀咕:誰讓你站在人後面。
紅鬍子老頭聞言,怒道:“你有禮,那就是罵老夫無禮了。”
惠天來猛地閉上了嘴,因爲這老頭很會找麻煩。
但是,他不開口豈不承認那老頭很無禮。
那紅鬍子老頭顯然是這樣想的,沒看他眼都紅了。
看來麻煩大了。
幸好,那白鬍子老頭開口了:“小子,新來的?”
惠天來道:“是。”
白鬍子老頭笑道:“被人帶進來的?”
惠天來道:“是。”心裏卻暗道,這不是廢話嘛。
紅鬍子老頭聞言,氣居然也消了,忍不住又問:“住在哪裏?”
惠天來道:“月宮。”
兩個老頭不由對望了一眼,脫口道:“你可服了‘九五神丹’?”
惠天來搖了搖頭,不解地道:“這是什麼東西?”
兩個老頭也搖搖頭,彷彿是不相信。
白鬍子老頭又問:“你現在身體有什麼感覺?”
惠天來道:“就如脫胎換骨一般。”
大病初癒,本就是這樣的感覺。
兩個老頭聞言,居然躲在了一邊低頭細語。
片刻後,兩人點點頭像是有了個重大決定。
白鬍子老頭笑道:“小兄弟,你來跟老夫過兩招。”
惠天來很喫驚,急忙搖搖頭,推辭道:“不敢,不敢。”
他知道兩個老頭的厲害,又怎會去自討苦喫。
誰料,那白鬍子老頭看着是很好說話的,但卻也是個急性子。
惠天來話未說完,白鬍子老頭已伸手到了他肩井穴。
惠天來喫驚不小,連忙旋身,遞招“金雞報曉”,讓過肩頭,拳卻已擊向白鬍子老頭胸脯,招式沉猛剛烈之極。
可在一線之間,白鬍子老頭已如泥湫般溜走,身體已轉到了左側,反手一摸,手也已電光般扣向他的肩骨,迅急,詭祕之極。
惠天來心頭震驚,手卻不停,腳下倒踩七星,雙拳劃弧,格化白鬍子老頭的右手,而後吐勁直逼中宮,應變確實也很快捷。
但是,從來想和做都是兩碼事。
這式“紅日出雲”僅遞出了半招,惠天來已怔住了,因爲那白鬍子老頭突然不見了,緊跟着身上一麻,就連動都動不了了。
眼前一花,那白鬍子老頭又已站在了面前。
白鬍子老頭上下又仔細打量了惠天來一翻,邊後退邊搖着頭道:“不行,不行。”
紅鬍子老頭居然也點點頭,應聲附和:“太差,太差。”
白鬍子老頭將手一攤,問道:“怎麼辦?”
紅鬍子老頭將眼一瞪,反問了一句“還能怎麼辦?”
惠天來呆若木雞,已被這兩個老頭給搞糊塗了。
兩個老頭又聚在一起,神神叨叨研究了一番,看樣子是有了決定,又一起走了過來。